次日初晓,天光破开云雾映照出朦胧山水,巍巍皇城刺破晦暗露出冰山一角,四周繁华凝滞,静敛三分疏狂。

    随着城楼一声钟声敲响,整个皇城好似活了过来,城门开启,万户攒动。

    萧如晔端端坐在东宫正殿,双手放在膝上,一身锦衣冠服端肃无比,上挑的桃花眼带着前所未有的冷厉与威严。

    他目光穿过重重飞檐落在缓缓升起的红日上,心里是这些天以来前所未有的平静。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两年的光景,数场兵荒马乱,终是揭开了这伪善的面具,打破了粉饰已久的太平。

    叶问荆抱着剑站在殿下,神情暗沉,眼中盈满说不出的锋芒与肃杀。

    与那高高坐在大殿之上的人一样,将撕碎的亲情化作锁链,静静等着那最后的审判。

    待到日头高照的那一刻,一人手持黑金令牌穿过重重宫门朝着东宫奔袭,一路畅通无阻,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东宫正殿。

    萧如晔看着拿着令牌站在殿下的人,目光冷寂,“可有拿人的证据了?”

    “有。”

    “好!即刻随孤前去拿人!”

    “是!”

    今日天光大好,湛蓝的高空不见一片云彩,只余几点黑影悠悠盘旋于空际。

    摩那娄诘背手站在窗前,黑锻般的长发被一根暗红发带束着发尾懒懒垂在身后,抬眸看着在空中不断底旋的雄鹰,琉璃色的眼眸暗沉幽深。

    “师兄可要前去赴约?”

    那迦手中拿着念珠,抬眸看着站在窗前的人,眉头微微蹙了蹙,今日颇有些心绪不宁。

    应该说自昨夜收到那封信起,他的心便一直未能平静。

    信中说,他已知晓西域君主来了盛京,若不想他把西域君主与盛安郡主的关系说出去,今日便去城中悠然居一聚。

    字里行间满是毫不掩饰的威胁之意,妥妥的鸿门宴无疑了。

    摩那娄诘长睫微敛,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擦着掩在袖中的金丝护腕,眼底的杀意暗暗滋生,就连琉璃似的眼眸都染上了几分冷芒。

    威胁他?还是用她的安危作饵。

    看来,今日不送他往生,倒是对不起他作死一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