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雪这种酸溜溜的穷鬼,就该被她死死踩在脚下。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人群推搡着往外走。

    “怎么了?”雪柳逮住一个人。

    “有个女孩子要去放纸鸢,”那人笑笑,“我们都去看看她这纸鸢飞得怎么样。”

    雪柳立刻跑出屋子,混在了人群里。

    无论如何,她再也不想和明雪待在一处了。

    “怕不是要我们陪着你在这太阳底下一直等,”雪柳抱着臂昂着头,满脸不耐,“别没等到风,这太阳就把我们烤化了。”

    话刚落音,一阵凉风急急吹来。树叶被风卷起,在青空之下打了个旋儿,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雪柳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阿雪温和笑笑:“看来这太阳怕是没机会烤化李小姐了。”

    说着,阿雪放出一点风筝线,后退几步,拿起纸鸢迎着风奔跑。

    风越来越急,阿雪也跑得越来越快,她的裙裾被风吹得高高扬起,整个人好似即将飞起的雨燕。

    手里的风筝线一点点放出,等到风的力量足够托起纸鸢的时候,阿雪松开手,灰紫色的“鲲鹏燕”迎着风高高飞往碧蓝的天空。

    清亮的日光里,纸鸢静静地浮在空中,仿佛一尾不起眼的小鱼,又好似一只再寻常不过的黑燕。

    它迎风展翅,稳稳地朝着越来越高的蓝色深处飞去。

    没有宽若垂天之云的双翼,也没有水击三千里的力量,只凭着一条细细的线,攀着风一点点往上爬。

    “不错。”张姑姑笑笑,往旁边看了一眼,不知是说给谁听。

    李姑姑和雪柳一道沉默着,只是后者揉皱了手里的帕子。

    风把湖畔那棵枣树的叶子吹得簌簌作响,聒噪的蝉鸣也在风里化作清脆的夏音。

    风越来越大。

    忽地,唰啦一声,“鲲鹏燕”的双翼后方各飞出两片折起来的纸翼,以墨点染,似乎还有白色的字迹。

    众人仰头,不由得轻呼出声。

    鱼和燕的形态消失了,纸鸢化作一只幼年的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