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他们躲在战壕里看着约瑟夫·贝姆消失的方向,他们甚至没有勇气爬出战壕为他收尸。

    炮火再一次停息,太阳从天边缓缓升起,天亮了,路明非透过微弱的亮光,看见坐他旁边的卡钦斯基满脸的疲倦,淡金色的瞳孔消失了又变回原来的幽蓝色,似乎他刚才看到的都只是他的错觉。

    “卡钦斯基,刚才那是怎么回事?”路明非想起刚才卡钦斯基的异样还有他那淡金色的瞳孔,不由得开口问道。

    “没什么,天亮了我们该回去了。”卡钦斯基并没有回应路明非的问题,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招呼其他人往回走。

    “等一下。”路明非看了一眼约瑟夫·贝姆消失的方向,抿了抿嘴唇下定决心。

    他趴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朝约瑟夫·贝姆的方向匍匐爬去,虽然他跟约瑟夫·贝姆并不太熟悉,但他还是没有办法将这位说话总是笑呵呵的小胖子丢在这里不管。

    他本应该继承家里的面包店或者去上大学才对,总之他不应该死在这,不应该像一只虫子一样如此轻易的死去。

    “汉斯,快回来我们不可能将他的尸体带回去的!”卡钦斯基看着朝战壕外爬的路明非有些焦急的喊道,不过声音并不大。

    路明非听见卡钦斯基的话并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爬行的速度,新兵训练营日复一日的练习起到了作用,他很快就爬到了约瑟夫·贝姆尸体的旁边。

    但当他看见约瑟夫·贝姆的尸体时,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那已经不能称之为尸体应该叫一堆烂肉才对,路明非也知道他不可能将约瑟夫·贝姆的尸体带回去,他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将手放进那堆烂肉里翻找。

    很快他就摸到了一个圆形的金属牌,他将铁牌一分为二,一半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另一半放回约瑟夫·贝姆身上。

    那是约瑟夫·贝姆的身份识别牌,材质是铝的上面记录着,他的名字,部队编号还有血型,每个士兵都有这么一块,路明非也有,这种牌子在二战时期被戏称为狗牌。

    路明非拿着约瑟夫·贝姆的名牌重新爬回战壕,他回到战壕后一言不发,周围人也都没有问他看见了什么。

    最后还是卡钦斯基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示意该走了。

    路明非他们跟着卡钦斯基往回走,很快他们就又看见了那片坟地,但不知道为什么当路明非踏上坟地的那一刻,他有种不祥的预感,浑身上下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卡钦斯基,你有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劲?”路明非朝身旁的卡钦斯基问道。

    卡钦斯基再一次闭上双眼,但这一次还没等卡钦斯基做出反应,路明非也知道接下来回发生什么了。

    炮弹的嘶鸣声从天空滑落,路明非立即拉着卡钦斯基趴在地上,身子紧紧贴在地面。

    大地开始翻滚,周围没有可以躲避炮击的地方,路明非他们只能趴在地上等待命运的审判。

    大地在他们身边破碎,泥土向喷泉一般飞向天空,然后又如雨点般砸罗在路明非他们身上。

    一枚炮弹落在了路明非的身边,将他掀飞,他重重的摔在地上,整個人都被摔得晕头转向,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受伤,有时候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伤口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开始疼痛。

    他摇了摇眩晕的脑袋,发现面前有一个弹坑,他想起以前在网上看到的,很少会有炮弹落进同一个弹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