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孙子忧的桃花眼,路安远的眼睛更长更细一些,望之使人害怕,似乎无形中带着一种杀意。

    这就是。。。皇室的压迫感吗?

    路安远说要帮自己,不是询问,不是客气,而是陈述,说了要帮,就是帮。

    可是这份好意许宜行并不敢接受,一来她不清楚路安远和许宜言的关系,他们两看上去很熟,可是自己却不知道这份熟稔来源于何处;

    二来,许府是抚远大将军府,爹爹虽然人在京中久不掌兵,可是在边军中威望犹存,许宜行耳濡目染,绝对不敢与皇子有半分亲近。

    与皇子过分亲近,就有参与党争之嫌,稍不留神就会给家里带来灭顶之灾。

    更何况,许宜行的母亲白家,如今的禁卫大统领正是自己堂舅,手握皇宫防卫。一旦让皇子沾染上,圣上一定会忌惮。

    许宜行从前交友百无禁忌,上至王公贵族,下到小小守卫子女,只要她喜欢,脾气合得来都能做朋友。可是她知道一条,要对皇室的人保证绝对的敬而远之。

    “多谢殿下,原也没什么事情,只是。。。只是姐姐对那位白嬷嬷感情颇深,她匆促下葬,姐姐不放心,让我去看看。”

    虽有漏洞,但这已经是许宜行目前能想到的最合理的理由,否则她将如何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关心姐姐的嬷嬷呢?

    “真的吗?”路安远明显不信。

    “嗯。”

    “好吧,你不想说也无妨。不过宜言,若你需要帮助,尽管让人来我府上。你能信得过我。”

    路安远说完,对着许宜行露出一个弧度恰好的微笑。许宜行见了,竟微微晃了一下神,像是被乌云后突然出现的日光刺了一般。

    她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

    “我还要回府,殿下找个方便的地方放我下去吧。”许宜行注意到,马车一直在行进,恐怕自己身处的位置早已不是国公府了。

    “那是自然。”

    路安远果然让马车开到了许府后面最偏的巷子口,却没有直接开到门口。许宜言在这里下了车,也不用担心回去时会被下人看见什么陌生马车。

    许宜行走远,路安远这才放下车帘,敲敲车壁,示意可以走了。

    阿大跟着马车,隔着窗子讲到:“殿下何必要将许二小姐带上马车?方才找国公府的人来救一下就好了啊。您这样与一位武将的女儿来往,若是被人知道了,恐怕要生事端。”

    路安远正襟危坐,后背挺得笔直,从头到脚渗透出肃杀的气息,完全不像刚刚在许宜行面前那般随和。

    “那是许宜言呐。。。阿大你说,我能不救吗?”

    阿大听见如此说,也不说话了,只是过了半天,才又问到:“许二小姐方才明明就是说谎了,她跑的那么急,就是为了受许大小姐的嘱托看一眼出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