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妙仪轻轻眨了一下眼,又掠过去一段景色,路程已经行驶过半,她扯了一下林昭的衣角,语气放得很轻很轻,轻得像是一个恒久的错误,她说:“对不起。”

    没反应,她把手收回来,又很郑重地说:“谢谢你今天帮我。”

    “……闭嘴。”

    “好的。”

    天色昏暗,但今晚月亮高悬,月光很亮,像是一封温暖的信纸,撒在地面上像凝起来的一层白霜。

    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私人诊所,照旧叙说自己最近的症状和情况,做了一些量表和测试,并根据结果提出了相应的一些问题。

    谢洄年的精神问题并没有得到太多好转,而且……,秦川摇摇头,“你整个人看上去似乎又瘦了些。”

    “秦医生的错觉罢了。”谢洄年如实回应,“被我外公逼迫着每天吃各类补品和营养药膳,长了一些肉。”

    秦川不知可否,“是么。”

    “是的。”

    得不到多余且有用的问话,只能再次依照之前的方案继续诊治下去,只能得到有效的控制,但无法进行最好的改善。

    在谢洄年要离开之前,秦川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你之前说,你总是在做一些令人痛苦的,不知道是对还是错的选择,那么现在,你知道答案了吗?”

    谢洄年沉默了一瞬,然后有些复杂地笑了,他说:“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会知道答案,也或许永远不会。”

    他的目光似乎是在看着秦川,又仿佛不是,像是没有定点地落在某一处很飘渺的地方,语气近乎一种倔强的偏执,“秦医生,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是安排好的,有时候人和人的相遇见面,就像苦海焚天,如此艰难,如此磨折。”

    “无论如何,就算再痛苦,我也绝对不后悔。”

    五月中旬的时候,天气已经渐渐热起来,因为前段时间新闻播报溺水事故频出,学校增设了游泳课,从高一到高三都有。

    游泳场馆很大,有时候会有两个班级以上同时上课的情况存在,陆早早见到国际班那一群家世优良、面容姣好的朝泳池边走过来,也有一些人不在,大概率是请私人教练或者干脆不来上课——很正常,这群人天生就拥有特权。

    李简安生理期,抱着膝盖坐在一边的长椅上,看着整座场馆里来来往往青春健康的躯体,时不时发出一两声笑,连因为疼痛导致的脸色苍白都消下去三分。

    陆早早摇摇头,不知道李简安又在脑子里编出一场怎么样狗血曲折、蜿蜒迂回的情感大戏。

    陆早早和所有人一样,换好泳衣,戴上泳帽,抻长手臂站在原地活动身体,提前做好热身训练。

    李简安这才把视线从来来往往的人群里移到陆早早脸上,很不放心地说:“早早,要是游不动的话就算了,别勉强自己,就说身体不舒服好了。”

    听说教他们的这个游泳教练是某个游泳省队退役下来的指挥教练,所以对学生的要求跟专业的游泳运动员一样认真严苛,高标准严要求,不过教出来的成果非常不错——可能这也是学校高薪聘请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