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心如死灰的杨熙筒被齐冠首拉拽上了岸。

      “师兄,我刚才那番话,确实是在夸你,请别多想。”

      “呸!”

      脚刚一触到岸边地面,原本已心如死灰的杨熙筒立即就抖擞了起来,对着齐冠首那张近在咫尺的玉面俊容,就是一口唾沫喷出。

      齐冠首早有防备,侧身避过后,无奈地将提拉上岸的杨熙筒放在岸边,而后身姿轻盈的脚下几个借力,攀站在了溪潭边一颗枝丫粗壮的树上,垂眸下望正恶狠狠仰首瞪视着他的杨熙筒。

      “你下来!”

      “师兄,太脏了。”

      齐冠首淡雅的面容上,终于露出了些许嫌弃之色:“别吐了。”

      “哼!”

      杨熙筒见齐冠首当真生恼了,终于偃旗息鼓,以手撑地站起身,拎起袍角,开始扭衣控水。

      齐冠首见杨熙筒不说话了,反倒不适应起来,想了想后诚恳道:“师兄,我错了。”

      齐冠首认了错,杨熙筒这才又抬头看向站在树上的如玉郎君:“臭小子!你如今这个处境了,之后准备怎么办?”

      “得过且过?”齐冠首站在树上,身上虽在淅淅沥沥的往下滴水,但却丝毫不影响他周身如仙般淡雅的气质。

      杨熙筒听齐冠首说得过且过,眉头紧皱起来,凝声道:“以你的聪慧,不会不知道现在得过且过是在找死吧?”

      齐冠首薄淡的唇微抿,不说话了。他如何能不知此时的自己是何处境?但知道又如何?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做。

      现在他若动,便只有对亲人挥刀一途可走了。

      从前他什么也没有做,现在形势如此,他更是什么都不会做了。

      杨熙筒为齐冠首的与世无争头疼不已:“齐氏明显并未放弃你,符州牧与齐雅手下掌有的兵马,皆都有一半出自于齐家军。他们会一直这样放任你?”

      齐冠首静默了片刻,半晌后无喜无悲道:“与其我向他们挥刀,不如他们向我挥刀。我等他们来........”

      杨熙筒怒声打断齐冠首后续未尽之言:“你以为你的命,只是你一人之命吗?你死了,真正在意你的人,岂会不心伤?”

      “初澜!你怎能如此伤人?”杨熙筒仰首怒斥立身站在树上横枝间的齐冠首。

      齐冠首神色微顿,怅然若失地轻声道:“但我若与表弟、姑母相争,便又多了一方势力。不说对外,齐氏内部就会因我的掌权,亡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