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郎君,就是此处了。”窦图将梁峰原主仆带到住处,又客套了几句,就准备离开了,让梁峰原主仆先做休整。

    梁峰原此时是却出乎意料的,主动出言喊住了窦图,哑声问:“林府君,是如何介绍梁某的?”

    窦图回身,细想一番,而后道:“八浒之一,梁峰原。志同道合之人,以后或可为同路人,好好相处。”

    梁峰原闻言,便低下头不说话了,窦图见他如此,也不再多言,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此处。

    窦图走后,渡啼立即将房门关上了,扶着怔愣的梁峰原在桌边坐下,见桌上有凉好了的茶水,立即给他倒了一杯。

    “主人,可是伤处不适?”渡啼还在忧心刚才梁峰原走路时,身形不稳差点摔倒了的事。

    “志同道合之人........”梁峰原呢喃。

    “主人?”渡啼见梁峰原此时两眼发直,没有焦距,脸色也惨白,大惊失色。

    “嗤,我是吗?”梁峰原嗤笑,语气里,有对自己无尽的轻嘲。

    渡啼大急,立即蹲下身,去解梁峰原的衣袍,想查看他腰间的伤处,是否有崩裂。

    梁峰原挥开渡啼的手,眼神锐利的看向蹲在他身前的渡啼:“渡啼,你平时话也不多,最近为何如此?”

    梁峰原的问话,让渡啼拉扯梁峰原腰带的手一顿。

    “袁林和袁飞,从小与你一同长大,他们身死,这段时间,你为何从未提过他们?为何故作开心?你总故意说些不知所谓的话,逗我开心,为何?”梁峰原问着此话,目光却越发荒芜。

    袁林和袁飞也是梁峰原的侍从,那日与梁峰原,渡啼,一行四人,一同去刺杀鲁王,最后这两人为了掩护梁峰原和渡啼逃跑,被万箭穿心而死。

    “主人,您这是作何?渡啼本就是如此性子,谈何故作开心?”渡啼眼角有泪滑下,脸上表情僵硬,是被看透的仓惶。

    梁峰原摇头,目光如冰似刀刃:“我一心求死的事。你发现了?”

    渡啼心中惶恐再也抑制不住,在梁峰原身前跪下:“主人,求您了,您杀鲁王的方式有很多,为何要用同归于尽的方式。梁氏就剩您一人了,您若不想活,梁氏香火就彻底.......”

    “那也是梁氏因受的报应......”梁峰原强忍住了即将涌出来的泪,咬牙道:“梁氏族人世代为将,守护一方疆土,庇佑百姓,从他助纣为虐,鱼肉百姓的那一刻开始,它就烂了。那是报应,全族覆灭那是报应。我也该有报应,梁氏族人一心栽培于我,我却未护得梁氏周全,杀鲁王报仇,我再身死,我也算还恩了,轻松了,也该死了。”

    梁峰原说着,哭着笑了起来,情状看着很有些疯癫。

    “主人!梁氏如今只剩您一人了,也算受到报应了。”渡啼见一直寡言的梁峰原状态如此,彻底慌了。

    “主人,放下吧,嗯?梁氏的覆灭也不是您造成的,那时就算您在衍州,您武艺再是高强,只凭您一人,也难改梁氏的结局。”

    渡啼见梁峰原无声的哭着疯笑,咚的一下跪下声,哭喊道:“主人,我知您自觉对不起梁氏,又觉梁氏对不起百姓,您无地自处!但....但您这样一心求死,就对了吗?您这是在逃避!您仔细想想,求死,这是您最鄙弃的懦夫行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