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衣是在一间挺华丽的屋子里醒来的,她不知道是哪,轻轻一动才发现自己全身酸疼,一点力气都没有。按理说法力消耗跟力气没关系,可是法力消耗过重还是会全身无力。

    为什么会消耗这么多法力呢?吴悦心的伤也没有那么重。风雪衣一阵迷糊,愣了一会儿,才想起闫七月的事。

    外面天已经亮了,可她记得自己最后睁开眼时四下已经一片漆黑,过去多久了?闫七月呢?还有,这是哪?

    撑着起来,才发现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换过了,换了一套极为柔软的料子做的衣服,不过颜色很深,风雪衣作为一个年轻姑娘还是喜欢一些翠绿、粉红、天蓝的颜色,类似这种颜色深、料子好、图案考究的一般年纪大或地位高一些才穿。

    这次透支得太严重了,风雪衣想着,脚踩在地上像是踩在棉花里,双腿一弯差点跪下。适应了一会儿,才站了起来,推开门看了看四周,原来是她休息过的郡守府客房,只不过这次住的不是上次那间。

    “风姑娘醒了。”守在外面的竟然是小红,“我这就去禀告郡守大人。”

    “等等,”风雪衣扶着门框,这朱雀的女人有时候比男人还粗心,根本不知道扶一下,“闫七月呢?他怎么样了?”

    “闫侍人已经醒了,不过还虚弱的很,断断续续的时醒时昏,汪大人她们每天来帮他治疗,说是没有危险了。”小红说,指了指隔壁,“闫侍人就在隔壁。”

    “多谢,我去看看他。”

    风雪衣跌跌撞撞的走向了隔壁,幸好两扇门离的很近,只有几步路,推开门,里面有一个小侍儿正在伺候着,见风雪衣进来脸上一红慌忙想要躲开,可是客房不大,哪有他躲的地方?

    随后那侍儿又见风雪衣连站都站不稳,又过来扶,轻轻握住风雪衣的胳膊,虽说是个小侍儿,也有十五六岁了,比风雪衣还高些,也很有力气,扶一个人并不吃力,将风雪衣送到闫七月床前,才告退了。

    凝神香的味道扑面而来,这个房间要更暖和一些。闫七月躺在床上,睡得平静,又恢复了一个人该有的血色,像所有委屈都不存在一样,天知道他被从水底捞上来时有多吓人,她的心要被跟着揉碎了。

    她有点恨自己的治疗不能选择留下疤痕,那满身的伤,应该留着,留到哪一天她可以俯视整个闫家,就带着闫七月和那一身狰狞的伤疤去让她们十倍偿还!

    忽然一阵委屈涌上,凭什么?这可是她的人,凭什么随随便便被人捉走还要沉塘?如果他真的死了,可要怎么办?想着想着,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风雪衣靠在闫七月身上,紧紧地抓着柔软的被面,抓的满是褶皱。

    过一会儿,她觉得默默哭不过瘾,开始放声大哭,“啊——凭什么,我要把她们也都沉塘!啊——等你好了,咱们一起把闫中英抽成血葫芦,啊——你说过你是我的你就是我的,想反悔都没门……”

    风雪衣还不知道闫中英已经死了,而且死时整个人一名形容枯槁,皮肉干瘪、骨骼变形,像一个一百岁以上的老人,就算将尸体运回家,连她娘都认不出她。

    也幸好她没看见,不然只怕要吓个半死。

    “咳咳……”闫七月微微睁开眼睛,“妻主,你……”

    风雪衣没料到闫七月竟然醒了,以为自己哭不会有人看见,在他面前哭成一张大花脸,简直太丢人了,赶紧擦干了眼泪,坚决不能承认,“我没哭。”

    “我知道。”闫七月轻声说,他拉起风雪衣的手,不自觉地笑了笑。

    “笑什么?”风雪衣问。

    “笑我找了个有本事的妻主,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我了。”闫七月说。

    “那当然,”风雪衣略显得意,“你没事了?你知不知道,你被沉在河里,简直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