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胜东看着段玉生“我最在乎的人,因为某些事情出现了意外呢?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理智,或者心态发生了变化呢?”

    段玉生沉默了。

    祖胜东道“段先生,人是会变的。人心会变,但人性不会变。”

    “知道小孩子为什么那么喜欢恶作剧么,知道为什么人类从生下来就需要接受教育,需要别人告诉他们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么?”

    “就是因为人性从一开始,就是丑陋的,邪恶的。”

    祖胜东盯着段玉生“我们必须要承认和接受这个现实,在这一点上,我们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哪怕是江先生。”

    不远处,江洋在王炳的安排下登上了巨轮。

    祖胜东再次点燃一支烟,看向大海“现在的江先生还能保持理智,是因为这个世界带给他的伤害还不够多。板寸带给他的伤害固然很大,但是没有大到让他去疯狂,让他去痛恨这个世界,痛恨所有人。”

    “安嵊森安老爷子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在安老爷子的葬礼上,那一天的琼华山顶,如果不是因为有法律,规则以及那些管理者的压制,如果那时的江先生手里掌握着足够锋利的剑。”

    说到这里,祖胜东看向段玉生“你信不信,江先生可以让整座华洲城的人,为他的干爹陪葬。”

    轰……

    段玉生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震惊的看着祖胜东。

    他不相信这些话是从一直沉默寡言的祖胜东嘴里说出来的,更不相信这些话是说在江洋身上,这个让他心中自以为看的透彻的兄弟身上……

    “安老爷子的死,跟所有人都脱不了干系,不仅仅是江先生在琼华山顶上埋好的几个坑。”

    “法则,管理者,以及那些看似无辜的平民,如果认真追究起来,他们一个都跑不了。但江先生没有这么做,而是在压抑中吐出了一口黑血。你以为是什么会让他这么压抑,他又为什么会吐出那口黑血,为什么会如此痛苦呢?”

    祖胜东的声音在继续“是因为他什么都知道,但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反抗不了。”

    “那天,我在山顶亲眼看到了一头野兽。”

    “一头被铁链捆住四肢和头颅,想要怒吼撕咬却无法动弹的野兽。那口血,是他被压抑到极致所发泄出来的产物,而不仅仅是因为他失去了一个认识不到半年就死去的义父。”

    段玉生震惊的看着祖胜东,微微张着嘴巴,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么让我们再重新假设一下。”

    祖胜东回头看向段玉生“假设让历史重新上演,假设让你,我,陈岚,或者江先生身边其中任何一个人取代当初的安嵊森,让他再次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