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密密,全都是口子。

    他知道,纪眠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在忍受。

    他欺负过她,她尽可能的不去提这件事,她心里也是有自己的,但阴影就是阴影,很难克服。

    也是相处,越是如鲠在喉,只是她伪装得很好,没让他发现,不想让他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她在担心坏人有心理负担。

    这个傻女人。

    裴砚有时候想想,都觉得好笑。

    纪眠为什么愿意和他在一起?

    是因为看到他这次拼了命,她心里不想让他死。

    是怜悯。

    她可怜自己。

    像他这样阴沟里的爬虫,只知道暗中窥探、下黑手的,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他不过是以性命对赌,赌赢了罢了。

    他穿好衣服,看向镜子里狼狈的自己。

    面颊红肿不堪,难以见人。

    他轻轻抚摸上自己的脸,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打得这样狠,她的手痛不痛?

    他没有去找纪眠,怕她现在不愿意看见自己,让佣人送了一些药酒过去,对活血化瘀有奇效。

    纪眠待在院子里吹风,脑子乱成浆糊。

    她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手,怎么就打出去了呢?

    她完全没反应过来。

    她就算说服自己,没有裴砚还有别人,那倒不如是裴砚。

    他救过自己,也害过自己,功过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