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电话,没有安抚纪眠,反而让她的心更乱了。

    她知道裴砚和家里人关系不好,只有和爷爷、裴霜霜走得近。

    但她从未想过,裴砚竟然是私生子。

    他从未说过……

    就连一直跟着他做事的童序,也从未走进他的内心。

    他瞒着所有人,只有自己知道。

    他一个人会不会太孤独了。

    “裴砚,对不起,我和你说了重话、气话。哪怕你欺负了我,我也不后悔当年救了你。也许事情很小,但你却记着了。而我……都记不起来!”

    “我也在很努力地说服自己,如果不是你,也会有其他人。我可以名正言顺地恨其他人,但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所以我只能躲着、避着。我知道我的办法很不好,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裴砚,你不要死好不好?我……不想你死。”

    纪眠认清自己的内心,她不想裴砚死,想他好好活着,长命百岁。

    “你可以说给我听的,不要什么都闷在心里,跟个闷葫芦一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喜欢了多久!”

    “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全靠我去猜吗?”

    纪眠十分痛苦,好像巨大的迷雾包裹着自己,明明他一戳就破,可他偏偏什么都藏在心里。

    她死死握着他的手,摸着他夸大的骨节。

    他的手都是冷的,她努力地握着,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着他。

    她守了裴砚很久,杨叔过来看了一次,让她去吃饭,午休一下再过来。

    这样守着,别把人熬坏了。

    可纪眠感觉不到饥饿,也不觉得累,她只想守在裴砚身边,怕错过他的苏醒。

    “杨叔,他上次这样拼命,是哪天,你还记得吗?”

    “记得,三月十六,不知道那天怎么了,他突然改了作战计划,变得激进起来。”

    三月十六……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和陆行川确定关系也是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