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鉷被两个小婢子押住肩头,那两个婢子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女,但寒凉的匕首顶在喉头,他也不敢反抗,只是冷冷地道:“罗御史,林相要处置我们兄弟,可也不用这么麻烦。”

      这个院子颇为隐秘,又是罗希奭邀约二人前来,王鉷不由得怀疑今日种种都是罗希奭布的局。

      王焊却没有他阿兄这般有镇静,早已吓得体如筛糠,要不是喉头被匕首顶住,就要瘫倒在地,他用颤抖的声音恳求罗希奭道:“罗御史,我兄弟二人对林相无有不从,实在不知道是哪里做错了,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

      罗希奭怒道:“并非我要害你们二人,这帮人是什么来路我亦不知。”

      王鉷冷笑道:“今日之事全是罗御史你安排的,你居然说毫不知情,可叫人难以相信。”

      王焊则劝王鉷道:“大兄,你就服个软,无论林相和罗御史有什么吩咐我兄弟去做的,定然不会半分违逆。”

      罗希奭知道和此二人夹缠不清,也不与他们答话,转头问那秦假母道:“秦妈妈,这是到底怎么回事?你可得给我一个解释吧?”

      那秦假母早已吓得瘫倒在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苏苏微微一笑,对罗希奭道:“罗御史,你可别为难秦假母了,我等年前来投靠她时,她可不知道我们的真实目的。”

      罗希奭冷眼斜睨着苏苏道:“原来全是你这小妮子搞怪,你们到底是什么来路?今日抓住二王兄弟所谓何来?”

      苏苏笑得愈加欢畅,道:“罗御史,你可误会了,我们要找的人是你,二王兄弟只是恰好今日随你同来,你看崔国辅要走,我们不是毫不阻拦就放他走了么?”

      王焊忙道:“好娘子,你也放了我和阿兄走吧,我们和罗御史可也不熟,他做的这些个伤天害理之事,我们可都没有参与其中。”

      王鉷怒斥道:“住口!”他可比胞弟聪明得多,看今日的架势,苏苏未必想要他二人的性命,但若得罪了罗希奭和他背后的李林甫,他兄弟二人才可说是必死无疑了。

      苏苏对王焊道:“焊郎稍安勿躁,今日却要借你兄弟二人的脑袋和罗御史做个交易。”

      罗希奭佯做好奇,问苏苏道:“小娘子,你倒说说看,要和某做什么交易?”

      苏苏道:“尊驾和魔教掳走了漕帮的众位把头,却不知他们现在被关押在何处?”

      罗希奭长长地“哦”了一声,道:“我早该想到的,崔国辅看出你是江南船家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的,你们也是漕帮的人?”

      苏苏点点头道:“漕帮为朝廷效力,林相为了打击韦坚,却在各地大肆抓捕我们漕帮弟兄,这却是为何?”

      罗希奭道:“那你可误会了,林相要除掉韦坚,就和捏死一个蚂蚁没什么两样,捉了漕帮诸位把头,可不是为了韦坚。”

      二人的对话,江朔在外面听得分明,他心中原也有疑问,若说捉漕帮谢延昌等人是为了构陷韦坚,现在韦坚早已被发配,又何必在少林寺时把漕帮所有人都捉了去呢?听罗希奭这样说,他也不禁竖起耳朵细听。

      苏苏道:“不是为了韦坚……难道林相还另有所图。”

      罗希奭道:“林相在朝中已无敌手,所患者边将也。”

      苏苏点头道:“林相是怕边将因为军功,出将入相,而动摇他的相位么?陷害皇甫惟明就是因为他去年屡立军功,甚得圣人赏识的关系吧?”

      罗希奭赞道:“小娘子小小年纪,能有如此见识倒也殊为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