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待卫听闻,顿时乐开了怀,吹口哨的吹口哨,起吆喝的起吆喝,几个人冲上来,拉着孟通的胳膊,使劲往凤鸢跟前推搡。

    孟通甩开众人的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边挠着自己的后脑勺,一边低着头走到凤鸢了身边。

    “孟通,我问你,”凤鸢余怒未消,瞪着对方问道,“你今天是不是一直跟随着霍公?”

    “那还用问?”孟通哂笑道,“我是五品侍从官,须臾不离军帅左右,今日自睁眼开始,到攻打红墩界,再到撤退此处,我一直都在霍公身旁,随喊随到,今日我还……”

    “行了,行了,”凤鸢连连摆手,不耐烦地打断了对方,“我问你,霍公今日可有异样?”

    “异样?”孟通不甚明白,眨巴双眼,盯着凤鸢,等待解释。

    凤鸢轻叹一声,压低声音道:“霍公的身体可有异样?”

    “霍公的身体?”孟通惊诧不已,眼睛瞪得跟鸡蛋一般,看着凤鸢说不出话来。

    “你小声一点!”凤鸢恨了对方一眼,又抬头瞅了瞅前面那帮侍卫,见并无异常,才轻声追问道,“霍公的身体是否有恙?”

    “这个……”孟通抓耳挠腮,满脸焦急,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看看地,似在努力回忆。

    “你呀,还说自己是须臾不离军帅的五品待从官呢,”凤鸢嗔道,“怎么这个事儿都瞅不明白哩?”

    “我们……我们只是关注军帅的安危,至于是否病恙,我们……”孟通吞吞吞吐吐,面有赧色。

    停顿片刻,孟通扯了扯腰挂佩刀,神情突然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问道:“凤鸢,到底怎么回事?我军战事不利,霍公可不能有丝毫闪失啊!”

    凤鸢放下双手,垂抱襟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将刚才在中军寝帐里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对方。

    末了,凤鸢眉头紧蹙,满脸愁云,说道:“按理儿说,霍公应当服药歇息了,可马上就要启程,咱们又缺水,这一路颠簸下来,我担心……担心霍公吃不消啊!”

    孟通听闻,咬了咬干裂的嘴唇,低头不语,双手反握佩刀,久久不放。

    夜风吹乱鬓发,战裙沙沙摆动。

    孟通突然抬头,语气坚决地说道:“凤鸢,你稍等,我马上回来!”

    说罢,只见他立即转身,几大步来到众侍卫跟前,叽里咕噜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随后便拎着一只半瘪的水囊回到凤鸢跟前。

    “这是半袋子马血水,你拿去,”孟通把囊袋递给凤鸢,“虽然味道不怎么样,可路上能对付一阵子的。”

    “马血水?”凤鸢接过囊袋,双眼睁得大大的,盯着手里的什件儿,迷惑不解。

    孟通点点头,答道:“刚才离开郝齐平将军营地时,他悄悄塞给我们侍卫队的——我们能有的饮水,也就是这些了,你手里的又要饮用又要冷敷,哪里够呢?”

    “可是……可是这一路上,你们喝什么呢?”凤鸢眨眨双眼,低头摩挲着囊袋,犹豫不决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