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指挥大厅里。

    激动的情绪是溢于言表的。

    就在旁边,见证了从长夜堆一步步走到燧人示范堆的张院士,同样在此刻有万般情绪涌上心头。

    在这儿喜悦的时刻,他或许应该高兴些,但他的确还有更多更多的情绪。

    已经年迈张院士,浑身都在此刻颤抖着,

    他绷紧着身子,以至于脖颈上的血管都有些凸起,

    他咬着牙,即便是此刻,也不愿意从示范堆现场的画面挪开目光。

    他张嘴,想要如同在场其他年轻一些的研究员们一样,用力地嘶喊出什么,

    但张嘴时却已经失声,

    反倒是情绪像是有了个出口,如同决堤。

    张口的瞬间,泪水从早已经泛红的眼眶里涌了出来。

    这一刻,是他年轻时,刚踏入可控核聚变领域研究时的,斗志昂扬的豪情壮志。

    是中年时,朝思暮想,念念不忘的,最完美的畅想。

    是老年时,午夜梦回,依旧不断在脑海中重复期待的画面。

    即便是越到后面,理智就越告诉,很难有这么一天,有可控核聚变彻底实现的一天被他看到。

    但他一辈子都实在没办法放弃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他曾经也年轻,如同此刻的莫道。

    他想起了自己的老师,想起了许多人。

    在这儿一刻,张院士完成了人生最重要事业的如释重负,

    有可控核聚变这一伟大的技术实现了的振奋。

    有对期待了许久,畅想了许久的一幕终于到来的恐慌,真得实现可控核聚变了吗?我们真得做到了吗?

    甚至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