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秋日又短又急,离开盛京不过才两三日,道旁两侧就已经看不见多少绿意了。

    一辆比普通马车要大一圈的马车停在驿站外,浑身风尘的星凌丢开缰绳,看向迎上前来的驿站官员。

    “主子,这几个人的鞋不对,看来又是北夷狗。”

    闻言,马车里正在闭目养神的贺兰隽懒懒地抬了抬眼皮,复而又闭上。

    “动作麻利点。”

    闻言,星凌仰头微微凑近车门,脸上带着几分期待:“主子,好久没玩儿了。”

    贺兰隽:“允了。”

    他离京的消息如今应当是传开了,从下了关卜道开始,追兵一波接一波。

    这次的北夷细作好似特别蠢笨,交手时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破绽。

    起初贺兰隽还有些兴趣,几次后便叫星凌等人去处理了。

    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杂鱼,给他们练练手也好。

    坐在柔软的马车里,贺兰隽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眼角氤氲出一层浅浅的雾气,显得有几分迷离。

    马车外是兵刃相交的叮当之声,伴随着几声惨叫,贺兰隽揉了揉眼睛,困倦地坐直了身子。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日他始终有些心神不宁,总是忍不住牵挂远在盛京的宋惜月。

    若是可以,他倒是真的不想回北城了。

    可他也很清楚,若是不回北城,宋家的处境会更艰难,她也会更难过。

    如此想着,贺兰隽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抬手拉开了窗户。

    已是傍晚时分,四周起了风,一片萧瑟之景。

    星凌手持双刀,正朝着最后一个敌人的首级上砍去。

    人头落地的瞬间,断口上的血喷上半空,头颅骨碌碌地在地上滚了一圈,画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清完了场子,贺兰隽这才下了马车,坐在轮椅上被星凌推进了驿站之中。

    驿站上下已经死绝,只剩下一个被星数从咸菜缸子里掏出来的小少年,正瑟瑟发抖地贵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