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镶在天际,余一抹微弱的艳色。

    廊庑下活泼的狮子狗,也无精打采的,吐着舌头躲在了阴凉处。

    宜兰院里,一妇人坐在窗下,手里拿着一双玄色的靴子在缝。

    面上带着浅淡的笑,似是一个动作持续的久了,她秀眉微蹙,转了转脖子,深吸一口气后,手起针落,又穿过去一针。

    “小姐,将军回来了!”

    “小姐,将军他带了个小狐狸精回来了!”

    隔着一道纱窗,白桃气急败坏的声音由远至近。

    妇人闻言一愣神,手上力度过大,针穿过了鞋面,深深刺入了她的指腹。

    而她,像是不知道疼一般,一直保持着针深埋手指的动作呆立不动。

    “小姐,你的手——”

    直到白桃看到血出来惊呼,她才微微回神。

    低头看着手指的一抹血泡,面不改色的将针拔了出来,重新刺入鞋面儿,任由血滴顺着落了下来,没入鞋面儿染出一抹暗色。

    起身将鞋子丢进针线筐里,眼里闪过唏嘘,早知道,就该给韫儿做了。

    白费了她一个月的功夫。

    白桃看她手指上刺眼的红,心疼又担忧的看她,“小姐,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咋咋呼呼的害您受伤了,奴婢去帮您拿药膏。”

    “无事,一点儿也不疼!”

    “怎么会不疼,您的痛觉可是比别人更”

    灵敏两个字还说出口,沈意欢就摆了摆手,“真没事了,走吧!”

    “小姐,你要是难过,你就哭出来,奴婢陪着您!”

    本该失态的她,如此平静的样子,到底是将白桃给吓到了。

    白桃是她未嫁到宋家之前,从死人堆里救回来的,她们的感情不比寻常主仆。

    沈意欢见她眼眶红红的,本想安慰她两句,可此时,自己胸口有些憋闷,实在词穷到不想说话。

    只静静打量着针线盒子里,那几双已经绣上劲松的棉袜,眼神有些飘到了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