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让她没想到的是,一只小独角兽似乎注意到了她。年幼的孩子犹豫不决的踌躇着,却还是向着文达走来,站在文达的面前歪着脑袋蹭了蹭文达。

    文达浑身僵硬的感受着幼兽的温度,任由小独角兽的脑袋蹭着她的身躯。小独角兽顶开文达垂落在身侧的手,暗示文达抚摸它的小脑袋。文达恍惚的摸着小独角兽金色的毛,柔软而又顺滑,带着一点属于小独角兽生命的温度。

    一只成年的独角兽也缓缓靠近,亲昵的来到文达的边上,舔了舔小独角兽的身体,似乎并没有发现眼前的女孩早已经身负罪孽。

    也对,她身上还有另一个灵魂——一个真正担当的起独角兽喜爱的纯洁的灵魂。

    文达把独角兽的喜爱归功于还在沉睡的阿利安娜。

    毕竟文达·罗齐尔的罪名早就大告于天下了不是吗?何况连她自己都不觉得那些罪名有什么问题,那些苦苦哀求的,不得安眠的无辜者灵魂,是她亲手杀死的。

    法兰西黑玫瑰会为死去的灵魂默哀和难过,但是文达清楚再来一次她依旧不会犹豫。

    总有些罪孽,是必须承受的;总有些牺牲,是必须为了伟大利益付出的;为了她坚定的信念,文达从不后悔用魔杖发出一次又一次的阿瓦达索命。

    我认罪,但我不悔。

    文达顺了顺小独角兽的毛,心想。

    但是阿利安娜不一样,文达有些思念在虚无之地相逢的那个女孩。那个女孩的眼睛清澈如一汪见底的清泉,她有着最纯粹的灵魂和善意,哪怕在她一次又一次的冷漠对待下依旧一次又一次的靠近。

    明明是代表了圣洁的白鸽,却一次一次的试图拥抱那乌鸦皮囊下的灵魂。

    ———

    文达告别了独角兽群,缓缓向着禁林边缘走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文达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小巫师,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女孩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突然出现的马人,回答:“所以呢?这位马人先生,你跟了我一路了,只想警告我离开吗?”

    没想到小女巫一直都察觉到了他的跟随,马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震惊,但是马上变成了另一种复杂:

    “最近的星星变得越来越繁杂了,”马人看着夜空,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对着文达:“坠落的星星逃脱了命运线的牵引,那是变数。”

    文达听到却无所谓的笑着,像马人抬头看着夜空,似乎那里也有她的答案一般:“马人先生,我有个朋友——他是个很厉害的先知,但是说来好笑,本来最应该相信命运的先知却从来对命运嗤之以鼻。恰巧,我也一样。”

    “命运从来都只是失败者的借口,是胜利者书写的姿态。”小女巫温和的抚摸着自己的魔杖,像对着心爱的珍宝一般:“我不相信星星,我只会相信我自己。那些我想要的一切,我都会靠自己得到。”

    “哪怕你要付出百倍的代价?”

    “我将不惜一切追逐。”文达笃定的声音徘徊在幽森的禁林之中。

    马人似乎听明白了什么,不再阻拦文达,只是躬身对着文达鞠躬,“我叫费伦泽,小巫师,很高兴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