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真的不能说。

    就好像有一只强有力的手扼住了我的咽喉,让我一句话说不出来,最终化为:“天色不早了,你早点睡吧,我还得回去给我兄弟安排住的地方。”

    “不,让他等一会好了。”陈莎莎拉着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仿佛下了很大的勇气一样,说道:“我喝醉了,你送我上楼好吗?”

    “……你是装醉吧?”我突然想到,陈莎莎的应酬其实极多,经常和一些上层女人聚餐吃饭喝酒,喝那么几瓶啤酒,怎么可能喝醉呢?

    陈莎莎没有一丝瑕疵的面容突然僵住,眼神有错愕,有被拆穿的慌乱,然后恼羞成怒的狠狠掐了我一下:“去死吧你,你才装醉呢,煞笔一个,真尼玛的硬核沙雕!”

    说完,陈莎莎就气呼呼的下车了,哪还有一点喝醉的样子?

    就在这时,车门突然打开,一个几乎要将空间塞满的身影坐进了车里,体魄如山,那一颗光头上的鲜红莲花纹路妖艳似血。

    张小花。

    一个在某些圈子让人很难无视,很难释怀的男人,这个变态不仅仅是在宁安,哪怕是在燕京的红色子弟圈子里名声都不小,让人又惧又恨。

    但他如今依旧活蹦乱跳的,张扬似虎。

    我是惊得一声的冷汗,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变态光头会在这里,虽然已经见过他好几次,但是现在见到他,依旧感受到无与伦比的压迫力,他的所在,仿佛能让人窒息一般。

    “花爷,你怎么在这里?”我心惊胆战的问了一句,特别紧张,不知道刚才我和陈莎莎在车里的事情,他在外面有没有看见。

    张小花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眼神如枭:“我来拿车啊,车是晚上莎莎从我这里开过去的,本来说明天早上送给我的,但是我等不及,就晚上过来那车了,话说你们刚才要再不下车,我可就忍不住过来开车门了,还好,你小子还算上道。”

    整个过程,我都心惊胆颤,然后自觉下车,让出了驾驶位,爬上副驾驶的时候,张小花已经换到了驾驶座位上,那充斥整个车内的恐怖身形简直就是怪物一样,我只感觉脊背开始分泌汗水。

    “听说赵敦煌那小子让你跪下来了?”身形恐怖的大光头随意问了一句。

    我觉得难堪,但还是点了点头。

    张小花摸着方向盘轻笑,语气飘渺,话语间仿佛有着血腥漂荡:“没事,男人嘛,这一生都注定与人斗,与天斗,哪能一辈子不低头,不磕头?以后爬起来找回场子就是了,人家对你,你怎么还回去就是了。”

    我再次小鸡啄米的点了点头。

    张小花开始启动车,车开始轰鸣,如他的身形一样霸气绝伦,轻淡的话语从他口中传出:“你还配不上莎莎,别乱动心思,不然可能会死的。”

    “我知道。”我沉默应声。

    “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陈爷可以看扁你,我可以看扁你,你却是不能看扁自己的,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张小花又道,嘴角咧开,宛若疯子一般的偏执傲气令我的心神震撼不休:“就好比我,十年前,又有谁能想到我能从重庆的那条乌江边上在四川袍哥的追杀下活了下来?可我终究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