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光受的刀伤并不严重,严重的是他本身的病。

    在急诊科转到心脏外科的时候,人已经完全清醒了。过了一夜,已经感觉好很多,尽管未来等着他的可能是无尽的铁窗生活,再不然就是几颗金属花生米,但以他的能力,他很有信心弄个死缓,然后死缓再弄个保外就医,而有了保外就医,他就能够继续逍遥了。

    所以,面对紧守在病房门外的那些警察,孙建光淡定又坦然,甚至是心安理得的把他们当成自己的门卫。

    只是到了第二天,郑锦安告诉他真实病情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想骂娘了,真是被狗日了,这种情况办保外就医就不用造假病例假病情了,可问题是……他还能活到那个时候吗?

    当郑锦安又告诉他,他的这个肿瘤手术无法开展,而且随时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孙建光终于淡定不起来了,再长两个蛋也不行。

    时至正午,从美利坚飞回来的孙海馨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医院,经过了连续的审查之后,她和大姐孙玉兰终于得已进入病房。

    孙建光没有说太多别的事情,因为现在的他肯定是被严格监视,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里,他只是让孙海馨赶紧联系上一次与他们同赴京城的那些专家,让他们赶紧的来给自己会诊,哪间医院能给自己做手术,就转到哪间去,不论如何,他必须得活着。

    孙海馨依父亲的吩咐,出了省附属医之后立即给各个专家打电话。

    然而孙建光东窗事发的事情虽然没有见报,但在深城已经小范围的传开了,既然他不再是大市长,而是即将入狱的阶下囚,那还有什么必要去巴结他,给他诊治呢?

    所以,省人民医的副院长卜书贵第一个拒绝了孙海馨的要求,而另外几名专家就更绝,有的直接说没空,有的干脆就不接电话。

    人,就是这么现实的动物,世态炎凉,人情冷漠。

    当孙建光还在位时,别说是孙二小姐亲自去请,就是孙家随便一个不靠谱的亲戚吭句话,那一大班子人争先恐前后的来巴结孙建光。

    然而现在孙建光失势了,倒霉了,完了大蛋了,别人不是抢着巴结他,而是争先恐后的和他撇清关系。

    面对这班反转猪肚就是屎,比婊子还婊子的势利小人,孙海馨虽然气咬牙切齿,下身透湿,但也无可奈何,别人不肯去给父亲会诊,自己总不能用刀枪架着他们去吧。

    不过,活人总不可能让尿给憋死的,以前的关系虽然不管用了,但有钱的话连鬼都能请来推磨,更何况是请专家来会诊呢!

    重赏之下,勇夫会没有吗?

    孙海馨抛出了会诊重金,那些知名的心脏外科专家学者就像饿狗抢屎一样扑了过来。

    只是,在这一班专家给孙建光会诊过后,发现肿瘤是从心脏壁上长出来的,切除肿瘤之后,还得进行心脏修复,这种情况必须在在建立体外循环让心脏停跳下进行手术,可是他的体质却是肝素严重耐药,根本无法建立体外循外,必须在心脏不停跳的状态下进行手术,而这种顶尖级难度的手术,在场的专家虽然牛毛,可是有胆识去偿试的却是凤毛麟角。

    最终,一班专家均是摇头晃脑的叹气离开,孙海馨抛出的手术辛苦费用虽然高,可也要他们有能力拿才行啊。

    在专家们通通都离开之后,孙玉兰与孙海馨两姐妹忍不住在病房外面的走廊上抱头痛哭。

    不管她们的父亲对别人如何的阴险与无耻,但在她们的眼中,他绝对是一个最好的父亲。

    郑锦安在查房的时候经过走廊,看到两女如此可怜,不免就动了恻忍之心,走过去之后忍不住又倒了回来。

    “二位,其实……你们父亲的手术也不是不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