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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袖迎着康熙温和的容颜走了过去。略欠了欠身轻问:“奴婢不知万岁爷有何吩咐?”

    “怎么想起要晾晒这些书了呢?”康熙沉厚温和的声音一如往昔。

    怀袖回到:“奴婢看见书页间多生霉变,有的已经生了浅浅的虫斑,觉着可惜,可巧这两日天气晴好,就想着拿出来晒,若不精心,明年再来这里,这些书不知道还能不能读了。”

    怀袖说的动容,目光不自觉地在书卷上流连,流淌出些许珍惜之情。

    康熙本就极爱读书,今日看见怀袖对书的真性情,不觉更加有感而心生怜惜,忍不住问:“你常看这些书么?不然怎么会发现其中生了虫霉?”

    怀袖听康熙如此问,脸上略有些不好意思,道:“惭愧至极,书没来的读多少,因白日教授公主课业,晚间为太后抄攥经文,实在闲暇时间较少,读的自然也就有限……”

    怀袖说着,忍不住浅笑轻声感叹道:“世间造物之自然对于人的身心之侵蚀,年复一年,日益加深,使人意气消沉,行销骨毁,心性消亡之惨烈于虫霉之毁于书,更有甚者,人生贵适宜,虫但求一饱,两两相较,何必戚戚?”

    康熙闻言轻轻点头笑赞:“没想到,你只经历了一个晾晒书卷如此的小事,竟然也有此等开悟,怨不得老祖宗想读的那部《十善业道经》钦点了你去抄攥,果然心性剔透。”

    “万岁爷谬赞了。”怀袖垂了脸,两颊不自觉红云拂照。

    康熙淡淡一笑,将手中的书放回原处,轻声说了一句:“怀儿,朕真该赏你!”

    康熙这一声“怀儿”唤的极低,却又格外温和,随侍的太监搁着一段距离,只怀袖一人听见。

    怀袖心中陡然一惊,举目望向康熙清朗的侧颜时,康熙的一双亮烈眼风已经越向另一边去了。

    康熙扬声喊道:“高万海,你过来!”

    高万海闻言颠颠地跑到近前,先偷眼观察康熙的面色,只见龙颜和悦,心中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刚在瞅着万岁爷与怀袖并肩而立的背影,还真是如璧人一对,和谐相当,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只以为这谣言视捕风捉影,如今看来,倒像是有七分真了,更何况他方才无意中抬眼,看见康熙看怀袖的眼神,的确与众不同。

    心里翻腾着这些,高万海跪地磕头等着回话。

    “你起来,朕今日的确该赏你,若不是你,朕还真无从得知怀姑娘竟如此悉心,为朕照管这些书卷,因此朕第一个便要赏你!”

    康熙说这话时笑得极其和悦,可听进高万海耳朵里,却是如针刺一般的难受,赶忙跪地磕头道:“万岁爷,奴才冒昧,奴才不敢!”

    “可……”康熙话锋一转又道:“这些书既然造册登记,你等就该用心照看,如今生虫霉变,与你等自然也脱不了干系,这一条又该罚!”

    高万海闻言,吓得连连磕头,面色青灰道:“是奴才失职,是奴才失职,请万岁爷责罚。”说罢,趴在地上的身体早抖若筛糠。

    月牙从鼻息里冷哼了一声,狠狠赏了高万海一记白眼。

    康熙道:“一赏一罚相抵,你……”正要说什么,见旁侧的怀袖目光莹莹望着自己,轻轻地摇了摇头。

    康熙顿时明白了她的心思,一挥袖子说道:“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