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妧。”

    姜妧迷迷糊糊中听见似乎有人在叫她,小声嘟囔了一句,想习惯性的翻个身却感觉腿似乎被人禁锢着,差点掌握不住平衡直接摔下来,姜妧吓了一跳,猛地睁眼就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眼睛。

    “到了。”见她一副睡眼惺忪略带迷蒙的表情,估计是趴在他背上睡久了,脸上还压出了几道红痕,衬着她水润惺忪的杏眸倒显出几分娇憨之态,萧玦不由得失笑,他一路上也思索了许久,自己这段时间对这个妹妹的态度着实算不上热拢,这大概也是她今日患得患失的原因,虽然自己没了记忆,但好歹她也是自己血脉相连的妹妹,思及此,萧玦心中也多了丝歉疚。

    “到了?”姜妧下意识跟着重复了一遍,眨了眨眼,记忆瞬间回笼,这才发现自己还趴在萧玦背上,没想到自己竟然还睡着了,应该没流口水吧,姜妧瞄了一眼萧玦的后衣领,见除了被她压出了些褶子外并没有口水的印子,这才放了心,要是趴人家背上睡觉还流人一身口水,那这面子可就丢大了。

    姜妧想下来,却被萧玦轻斥了一声“别动。”姜妧只能老老实实任由他将自己背进屋里,小七见他们回来高兴的咬着尾巴直打转,屁颠屁颠的跟在身后,被好生养了大半个月,小七身量也长了不少,见姜妧被人放在床沿,小七兴奋的“嗷”了一声就扑上去要去扒拉她的裤腿,还没等碰上,就被人拎着后颈提了起来。

    “她脚受伤了,不许胡闹。”萧玦训斥。

    小七“嗷呜”了一声,后颈被人提着就仿佛被扼住了命运的喉咙,一双圆滚滚的眼睛看向姜妧,耷拉着耳朵小声的呜咽着,那模样委屈极了,看看一本正经给小七训话的萧玦,再看看吊在半空中四肢僵直的小白狗,姜妧莫名觉得这场面有些好笑,搞的像小七能听懂话似的。

    “阿兄,给我。”姜妧还是决定不能委屈了自家狗,朝萧玦伸手。

    萧玦瞥了她一眼,还是将狗给她了,小七脑袋猛地往姜妧怀里钻,看得姜妧忍不住笑出了声。

    “阿兄,药膏在旁边的屉子里,你忙我拿来。”姜妧没忘记自己脚还肿着,一边指使萧玦去给她拿东西,一边脱了鞋袜,果不其然,脚踝处红了一片肿的老高。

    萧玦找到药转身就见她对着脚长吁短叹,他不经意的瞥了一眼,随后眉头一皱,也不将药膏给她了,在姜妧疑惑的目光中在床边坐下,揭开药膏盖子舀了一勺褐色不明物体出来放在掌心,一股浓郁的药味儿顿时直扑鼻腔,萧玦将药膏先在掌心搓热,示意她将脚伸出来。

    姜妧犹豫了一下,按理说男女授受不亲但对上萧玦平静的目光,姜妧二话不说立马将脚伸到了他膝上,反正现在他是自家亲哥,脚就脚吧,又不是没见过。

    萧玦垂眸看着膝上搁着的那只白皙小巧的脚,或许是有些不自在脚趾还微微蜷缩着,萧玦只扫了一眼就将目光落到了她的脚踝上,将手掌覆了上去,掌心的药膏已经被融热了,贴在肿起的脚踝上还有些刺痛感,萧玦拿捏着力道给她推拿。

    “疼。”萧玦虽然力道不重,但姜妧还是觉得有些疼,脚想往后缩,却被萧玦一把摁住:“忍着,这样才能好得快。”萧玦手下动作不停,力道却又放轻了一些,见她一副忍着疼的模样训斥:“看你以后走路还看不看路。”

    “那还不是怨你?”姜妧小声嘟囔,要不是一门心思想着怎么糊弄萧玦,自己又怎么会一时走神绊倒石子?

    “嗯?”萧玦没听清。

    姜妧秒变笑脸,软着嗓子拖长了尾音:“我是说,阿兄你真好。”

    萧玦瞅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继续手下未完成的工作。

    看着继续给自己揉脚踝的清俊男子,姜妧心情很是有些复杂,不得不说,换作之前打死她都不会信,那个把自己关门口让吹冷风,她不小心失足落水后从旁边经过却见死不救的人,居然有一天会给她捏脚!这要传出去估计能吓掉不少人的眼睛吧。

    “这几日走路小心些,别再崴了脚。”萧玦叮嘱。

    “嗯。”姜妧慢吞吞应了一声,将脚收回来试着动了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擦过药膏,只觉得脚踝处火辣辣的,过后却觉得冰凉,疼痛缓解了不少。

    从前的南宁侯嫡女身娇体贵最怕疼,但她从来都会忍,就算再疼也会自己忍下绝不声张,阿娘早逝,就算疼也不会有人将她抱在怀中诱哄,她很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将自己脆弱的一面撕开给人看得到的不一定是关心,也许是讥讽和落井下石,京中那些贵女看她不顺眼的比比皆是,谁让她是太子的亲表妹,未来“太子妃”的不二人选呢?

    姜妧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有些兴致缺缺,但很快又提起了精神:“阿兄,你累不累?伤口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