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佛,饭毕,天色大亮。

    周遇吉召集麾下一众部将出了庙门,沿山坡登一峰望远处苍茫视野,数十里内几无人烟,而在东侧的脚底下山坳里却藏着万余兵马,这些都是为了伏击鞑子。

    一个斥候首领满身血迹匆匆来报从昨晚到此时共发现一十三拨鞑子或数人或十余成队,进入十里范围内皆被明军伏杀。

    其实早在昨日,周遇吉已得到消息清军破了通州城后四下分兵掠劫,其中不少奔东而来进入三河地界,至昨晚已有靠近三河县城的了,只是这些小股鞑子兵明显收到指示不攻城池只掠村堡。

    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三河县境内作恶,周遇吉部只能小不忍则乱大谋,隐忍不发,但却也暗伏数支小队在伏击点十里界限处专挑那些小股的清军下手,以防暴露目标。

    一日夜间竟然弄掉三十拨。

    “总兵大人,鞑子攻打京城无功而返后拔营东进昨日又在小督主手里吃了瘪,估摸着也没啥心思再打了,士气正是颓废之际入了咱们的地界,我等这算是捡了漏吧”。

    “哈哈哈,喂了这么多天蚊子,终于轮到咱们上台唱主角了……”

    麾下一众部将,个个摩拳擦掌要给清军一击重拳,嚷嚷拔营发兵直接迎头杀过去,然后和小太监前后堵截……

    周遇吉轻笑摇头“现在还轮不到咱们上台,而是另有他人!我等先帮着敲锣打鼓吧”。

    诸将一愣,有机灵的道“李岩?”

    周遇吉重重点头“小督主要对鞑子围而歼之,自是要鞑子进入坑里在动手,否则以各部之力任谁也独挡不了,此时我部若贸然出兵,即便有小督主在西边打援亦无把握能奈何的了鞑子,何况其即使不敌也能轻松跃出包围圈,往南望往北皆可走”。

    “往南不正好送到李岩门口了么?”有个傻愣子道,果然遭到诸人鄙视“就是送到李岩跟前,以他那点兵力和战力能挡住鞑子么?”

    当然不能!

    所以,只能让鞑子钻进圈套中心时,周边一起合力攻击让其前后左右自顾不暇才有机会重创他!

    而眼下无论哪一步兵马想单挑,都绝对不是清军骑兵的对手,周遇吉不行,李岩不行,黄得功也不行,就是常宇同样也不敢单挑硬刚!

    所以大家都在等,等清军南下快送到李岩地头的时候,周遇吉从东北掩杀过去,常宇从西南拎刀堵着,留西北一条退路,让多尔衮从哪儿进来再从哪儿出去,当然也不会让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那么容易。

    “那我等如何为李岩敲锣打鼓”部将牛勇问道。

    周遇吉嘴角一丝冷笑,看着东方冉冉升起的红日道“先把三河境内的鞑子扫了,给多尔衮打个招呼”。

    李岩接到军令比周遇吉还早,其先前在香河城西南数里伏兵,这里是多条水系的交汇处,水足底肥土沃草木茂盛是极佳的伏兵之地。

    也因为此,这种地方必为清军青睐,所以他接收到的军令和周遇吉不同,周遇吉是北上隐身,而他则是做好备战准备。

    军令一到,李岩就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看来小太监是要拿自己的人马要做刀刃了,清军攻打京城不力,东进南下掠劫,毫无疑问必招致清军集中火力打击。

    还是那句话,该来的总要来,来了就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