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吴中带着家丁练刀,眉头变得凝重起来。

    直至看见小太监对着一棵枯树疯狂击打,如癫似狂,汗如雨下,场面十分骇人。

    顿觉好奇之下,策马靠近。

    常宇薄衣湿尽,喘着粗气侧头看了一眼:“吴总兵早啊”。

    “惭愧,惭愧,末将本以为够自律,不曾想督主大人三更便闻鸡起舞,实是羞煞末将啊”吴三桂心中的确起了钦佩之意,不管这小太监是否有意做给自己看,但这场面是真材实料的,想这些太监军昨日长途跋涉,舟车劳苦,却起了个大早晨练,此时明显体力不支,却依旧咬牙坚持,可见其心志之坚,若非平日训练有素,军纪严明根本不可能做到这地步。

    “吴总兵说的咱家脸都红了,什么闻鸡起舞,若不是冬日早就太阳晒屁股了,咱家就是不好赖床而已!”

    小太监说笑之间,突然眉头一挑,看向远处,吴三桂顺势望去,又见几匹快马驶来,眉头也皱了起来,因为看到一个熟人。

    “放开咱家,狗东西可知道咱家什么身份”数骑到了眼前,丢下一人,那人匍在泥地里挣扎怒骂。

    白面无须,年约四十,保养的甚好。

    “吴三桂,你这是何意,咱家乃皇上亲差的监军,你这是要造反么?”原来这人是宁远的监军曹永。

    吴三桂愕然,这特么的光我什么事,刚要开口说话,便有人先他一步。

    “非美酒不饮,非佳肴不食,非裘衣不穿,非美人不睡,曹公公,皇爷让你来监军的还是享福的!”

    小太监伸手接过范家千递过的衣服边穿边走了过来,脸上似笑非笑,却冷的很。

    “你是何人,胆敢如此和咱家说话”曹永不识得眼前年轻人。

    “曹公公好大的官威啊,本督提督东厂,奉皇命来宁远督军,今儿给你打个招呼”小太监嘿嘿冷笑已近跟前。

    曹永一怔,满脸疑惑:“东厂督主?督军,为何咱家没听说过”。

    “曹公公每日花天酒地在温柔乡里享受,两耳不闻窗外事,自是没听说”常宇说着瞥了一眼吴三桂。

    吴三桂眼神躲闪,暗吸一口冷气。

    监军制,本是皇帝为了牵制监视在外统军将领,初衷就不是多么光明正大的事,到后来更成为了一件极其龌龊事,要么目不识丁一无是处的太监拿着鸡毛当令箭,对军事指手画脚,胡来一通,造成不可挽回的惨败后果,这种例子极其多,另外一种就是监军被将领收买,依附将领只管吃喝玩乐,丧失了本职职能,曹永就是这样的例子。

    “小的有罪,求督主放过小的一次吧”曹永见吴三桂表情,便知小太监所言不假,此时已来不及惊叹如此年轻便位居高位,赶紧求饶才是正事。

    “既知有罪,那就领死吧”常宇一声冷笑,嚓的一声,抽出身边一个随侍的腰刀,刀光一闪,曹永连惨叫都不及发出,头颅便被一刀劈开,血水裹着脑浆四溅。

    吴三桂大惊,说杀就杀,出手如电,他甚至来不及劝阻。

    堂堂朝廷监军,他说杀就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