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来送饭的?

    沈华还真是饿了,两步奔到桌边,满怀期待地揭开食盒的盖儿,结果一看之下失望至极——一大碗青菜、一大盘做得甚为粗犷的猪肉、一碟腌菜、四个大馒头。

    虽说是下人,下人也不能这么没人权吧!上辈子我家保姆吃的也比这强多了啊!

    沈华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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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分愤愤不平,肚子虽饿,可他从小就挑食得要命,这种叫人毫无食欲的东西又怎能咽得下去!沈华越想越气,决定去看看章耀吃的是什么。

    然而当他来到书房时,却看到章耀正在伏案疾书,旁边也根本没有食盒的影子。沈华大惑不解,忍不住问道:“先生,您不吃饭吗?”

    章耀停了笔,抬头瞥了他一眼:“你先吃。”

    沈华立刻明白了——这货当然吃的是小灶,须得仔仔细细做了才能送来。他瞬间脑补了一出满汉全席,不禁微微冷笑,阴阳怪气地讽刺道:“是啊,奴才吃糠咽菜,主子自然是食不厌精,可不知吃下去的民脂民膏,存在肚子里闹不闹腾得慌。”

    章耀的脸猛地一沉,两道闪电般的目光登时迫得沈华喘不过气。自沈华进府以来,虽然多番出言不逊,可章耀也不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此刻显见得是动了大怒。

    沈华话一出口,又后悔不已。怎么好了伤疤忘了痛呢!有心描补两句,却又被章耀这仿佛要吃人的眼神吓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章耀仿佛是灰心至极,冷冷地说道:“出去。”

    沈华与他置气,不愿再回房间,抬腿跑出门外。他不辨东南西北,一通乱跑,也不知自己到了哪儿,见到一间小屋便没头没脑地闯了进去。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愕然看着他。

    “公……啊!”罗汉欢喜得跳起来,丢下碗筷扑将过来,想是已被陈伯教育过要改口,硬生生忍住旧称,拉住沈华激动地问道:“您怎么来这儿了?”

    “这里是……”

    “这是咱们下人用膳的伙房啊。”

    沈华已然瞟见了罗汉身后徐徐站起的陈伯。陈伯开口问道:“思岳小哥,莫非是主子差你来的?可有什么吩咐?”

    “啊……那倒不是。”沈华看见众人捧着的碗里都是些粗粮面饼,好几个人才轮得着一盘菜,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来时满肚子的火气霎时泄了不少。

    他拉过罗汉,低声问道:“他们就给你吃这?”

    罗汉点点头,小声道:“章家倒不苛虐下人,这伙食比起咱们在乐坊时可实在多了。”

    沈华倒吸一口凉气,“那咱在乐坊吃的是啥?!”

    “公子您还没想起来呢?那扈娘心黑抠门,给咱吃的多是稀粥,要不以公子积年习武的底子,哪至于这般虚弱。”罗汉怜惜地看着他:“这里比不得咱们在京城,北府连年歉收又打仗,据说今年饿死的人又比往年多了好几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