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玲靠在王路怀里喘息着:“这怪不得钱正昂,我这样重的伤,就是放在以前的三甲医院,生死也是两说。我、我能活过来,没有变成、变成那种怪物,已经是非常幸运了。”

    她顿了顿,突然问道:“如果我当时真的死了,死后又变成智尸,你会拿我怎么办?”

    王路大大咧咧地道:“什么怎么办?当然是抱回家里来养着。你又不是不知道,早晚我们全家人都会走上这一条道儿。”

    谢玲叹了口气:“话是如此说,但当时躺在手术床上陷入昏迷时,我还是乞求老天让我活着,我不想变成智尸。”

    王路柔声道:“现在不是挺好的,你还好好地活着呢。”

    谢玲一把握住他的手:“你怎么还不明白,其实我也不想让你变智尸,是的,变异后你会拥有强大的力量,可我们要这力量又有什么用?就这样安安稳稳生活不好吗?”

    王路一怔,他苦笑道:“这话要是从你陈薇姐嘴里说出来,我一点不会奇怪,可我没想到你也会这样说。谢玲啊,你是和我肩并肩战斗一路拼杀出来的。这世界已经不可能让你关起小门来过那小门小户的安乐自在日子了,咱们得和生化病毒斗,和丧尸、智尸斗,和异能者斗,甚至,和身边的幸存者斗。你不想变成智尸,我能理解,其实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陈薇、王比安……你们都能够保留普通的健康的人类的身躯,你知不知道,当初知道王比安也有异能后,我最初的感受并不是欣喜,而是绝望!因为那意味着,我的孩子的身体,也正在被生化病毒侵袭!”

    “正是为了你们的幸福。就让我一人来背负这生化病毒的十字架吧,我已经不可能走回头路了,那干脆就一条道走到黑。我和你心里一样清楚。每一次我动用异能,其实就是往彻底转变为智尸走近了一步,异能威力越强大,也就意味着我身体的不可逆转的变异又加深了一点。”

    王路站起身。脱下了上身的衣服,转过背:“你看,这就是当时我被外来入侵者子弹击中的伤口。”

    谢玲支起身。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已经结疤的伤口,伤口并不大,高速旋转的子弹并不是崖山那样自制的炸子,击中人体后,在肌肤表面形成的伤口并不大,伤口上已经长出了新的肌肤。凹凸不平。

    王路背着身闷闷地道:“里面的子弹还没取出来,我根本不敢和钱正昂说这事儿,如果用x光照一下,那粒金属小家伙还在我不知道哪个内脏里睡觉呢。但是我却一点没有不适的感觉,以前我可是手指头上扎根小木刺都要叽叽歪歪半天的。你倒是说,这样的我,还算是人吗?”

    谢玲从背后轻轻地环抱住了上身**的王路:“不管你以后变成什么,你永远是我的男人。”

    王路握住了谢玲环在自己前身的手:“给我生个孩子吧,等我变成智尸后,我就再不能生孩子了。”

    谢玲干脆利落地道:“好。”她放开王路,坐在床上脱起衣服来。

    王路转身看到谢玲已经半祼着身子,不禁一怔,忙道:“你这傻瓜,你身子还没好,怎么能做这种事?”

    谢玲骄傲地挺着胸:“我不能再站在你身边战斗了,可为你生个孩子没问题,我相信我的子宫还是很健康的,我一定能为你生个非常棒的后代。来吧。”她顿了顿:“我们谁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变异,或者说,变异到那一个阶段会彻底失去生育能力,所以,我不想等,我们现在就来生孩子吧。来吧,到我的身体里来,我要你。”

    王路一把将谢玲搂在怀里,深深地吻了下去,他如面对一具最精美的瓷器,小心翼翼脱光了她的所有的衣服,这才把自己扒光,缓缓进入了她的体内……

    中午吃过饭,王路先去卫生院看望了封海齐以及一应伤员,在隔离间外和陈薇攀谈了几句,这才来到康宁院看望了正在疗养的众伤员,和他们的家属,进行了亲切的慰问,拉了拉家常。总的来说,智尸--咳咳,经过特殊治疗的伤员们正在渐渐好转,有的伤员已经能叫出家人的名字了。只不过,有一点让众家属们不解,有位家属对王路道:“王队长,我老公恢复得倒还好,就是不知怎么的,他不喜欢吃肉。食堂的崔大妈考虑到咱们刚动过手术,需要补补营养,就送了点肉食来,可没想到我老公一口都不要吃,怎么劝都没用。”她看了看旁边的家属们:“那个,不仅我老公是这样,他们--他们都不吃肉。”

    王路心中暗笑,陈琼的净化能力实在是强悍,硬生生让无肉不欢的智尸变成了吃素的大和尚,但他脸上却不动声色:“你们的家人刚动过手术,吃素净点也好,想补充营养的话,我让食堂送些豆制品来,豆制品蛋白质也很丰富的。对了,我这里还有些特制的营养剂,你们每天一瓶,按时给你们的家人静脉注射吧。”

    说着,王路递过去一袋小玻璃袋,里面是些不知名的液体,暗黄色又夹杂着丝丝红色。

    家属们个个千恩万谢,至于智尸们,那是更不用说了,王路一来康宁院,他们就恭恭敬敬在王路面前自动站成了一排

    王路逐一拍着智尸们的肩,叮嘱他们好好养伤,尽快熟悉新生活,等康复后,崖山会给他们安排力所能及的工作。

    王路施施然离开康宁院时,身后是一片发至肺腑的道别声,感谢声,其实一众家属中,并不是没有明白人,和亲人一夜同居下来,从种种细微处,早看出了一些苗头来。只是这些家庭,多是到崖山后才走到一块儿的半路夫妻,就是儿女多半也是领养的,在这世道,生存高于一切。只要自己的亲人还“健在”,只要崖山还收留着自己一家,供给着尚算充足的食物。那就够了。不是没有人悄悄将自己的丈夫、儿子、兄弟的手给绑起来,生怕他们暴起伤人,但看到他们连肉也不吃,有时自己偶尔疏忽了背对着他。也没被一口咬破喉咙,这才相信,王路的确有些神奇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