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上残留着些许积水,缓缓的滑落,打在院内的枝叶上,滚落在地。

    醒来的时候,头已经没有那么沉重了,身上的烧已经退了,李云泽整个人只觉得乏力口渴。

    看了一眼趴在自己床边睡着了的倩影,心里温暖又欢喜,昏睡间好像梦到了她,醒来她真的在身边,这么近,感觉真好。

    她照顾了自己一夜,她由着自己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她的心里是有自己的......

    李云泽看着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心好像被填的满满的,很踏实。吃力的微微起身,却还是惊醒了她。

    映入眼帘的她并不是李云泽心里念着的人,笑容消失,尴尬的抽回手,震惊之余不知怎么回应芳菲热情而又紧张的嘘寒问暖......

    不用问,定是荣安的主意。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自己的意,做自己的主,李云泽越想心里越窝火,是自己太过纵容了,压着怒火用嘶哑的嗓音喊着:“来人呐......”

    他的脸简直比黑炭还要黑,冷冷的吩咐人送芳菲回去,继而沉默什么话都没再说,整个房间的温度都能被他的气场瞬间冻住,降到冰点。

    荣安转溜着眼珠子没敢多话,衣不解带悉心照顾了一夜,换谁都会感动吧?!李云泽却没有他预期的反应,既然没成功,他自然也是做好了被狠狠训斥一顿的准备。

    却没想到李云泽连训斥都省了,看也不看他一眼,半晌还严肃的下了指令,从此以后让他去外院伺候,没事别出现在自己眼前。

    偏偏就是这么巧,芳菲不情愿的一步三回头刚出了王府大门,就碰见了在门外正要求见的林以乔,坐着轮椅,想避是避不开了。

    “折腾了一夜可把我给累的,他睡着了都拉着我不让我走,这手现在还有些许麻了。咦,林姑娘,这么早啊,你来王府是找云泽吗?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芳菲瞬间变了张脸,像胜利者似的,刻意伸了伸懒腰,松了松筋骨,掩着嘴打了个老长的哈欠,说话间还不忘对着她理理自己的衣领袖口。

    其实芳菲大可不必多此一举,林以乔眼神犀利的很,扫一眼就大概猜到了。

    她还是和昨日穿的一样的衣服,眼角残留的痕迹一看就是刚睡醒未洗漱。

    头发稍有些许凌乱,发髻也微微偏向了一边,脸上还能隐约看到压过的睡痕。轻车熟路从容的样子想必经常出入王府和他们熟络的很。

    “我......是啊,我来谢谢他这么多日送来的鱼。那个,他病好些了吗?”

    林以乔何尝感觉不到芳菲客气的言行举止间无不透露着炫耀示威,面对她的补刀,佯装无恙的找着说辞,心里不知道多想狠狠扇自己几巴掌,一大早上赶着来让人插刀子。怪的了谁。

    他们郎情妾意都这么明显了,自己还巴巴个什么劲呀,来问他为什么要天天送鱼过来?有什么好问的,期望着李云泽给自己什么答案吗?!

    “你是不知道,我昨夜赶来的时候可是担心坏了,好在早上醒来烧算是退了,人也精神了许多。这会他刚吃完药又睡回去了。”

    “你自己腿脚不方便就别到处乱跑,不过区区几条鱼而已,不用特地跑一趟言谢,我们也都是吩咐下人随便去集市上买的。礼轻情意重,当是谢谢你之前帮了云泽的大忙。”

    荣安说李云泽每天天没亮就去垂钓,才会不小心着了凉,本以为是兴之所起,原来是为了她啊。芳菲心里早已经燃起了熊熊怒火,酸番了天,嘴上却说着截然不同的另一番言辞。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没什么,莺莺说每天送过来的每条鱼都活蹦乱跳的,像刚才河里捞上来一样,你们真是有心了。那个,心意我领了,以后就不用再送了。额......他大病初愈的还需要多多休息,我们就不进去打扰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