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管家急吼吼地冲上来,“你胡说什么胡说!银子是硬疙瘩,哪有一变二的道理?”

    燃渝推开他径直指着自己的手指,“如果几十万两银子都可以凭空被劫走,那银子一生二还有什么不可能?”

    管家和狱卒听了,身子一瘫,跪在了地上。

    白长生皱起眉毛。“这位公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燃渝作揖,“请白老爷驱散无关人员,燃渝自当道来。”

    白长生定神地看着燃渝把握十足的神情,向身旁的家丁微微点头,白府的大门很快关上,大堂安静了许多。

    “其实白老爷并非没有赈济江州,只是顾虑太多,所以被贼人钻了空子。”

    白长生沉稳老练的眼神里突然有一丝慌乱,“你从何而知?”

    燃渝笑着,“您给江州捐了一次又一次的银子,每一次都是十万两,无奈这位好管家和一路护送他的好捕头实在太会算计,总是回来说还没到江州,就遇上了山匪抢劫,您心中应该早就有所怀疑,却又觉得这两个人应该没有这种胆子。”

    白长生鄙夷地看着哆哆嗦嗦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叹了口气,“我日夜和管家商量江州的赈济,不止一次给了这位赵捕头恩惠,虽然心中怀疑,但我终归也不愿意相信。你又是如何知道地这么清楚的呢?”

    燃渝眼神瞥向狱卒,“拿出来!”

    狱卒贼溜溜的眼神闪动,“什么?公子您说什么?小的不知道!”

    “君子动手不动口,你不要试探我的耐心,因为我根本就没有耐心。”

    狱卒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香囊。

    白长生两眼紧盯香囊,缓缓站起身来。“你说,你是从哪里拿到这个的!”

    狱卒急地连连磕头,“老爷,秋大人已经故去了,这不关我们的事啊!数月之前有人把我和管家抓去,他们料到您会赈济江州,威胁我们半路和他们配合把您的银子劫走,那一日我们到了府衙,秋大人一家已经去了,素闻秋大人生前爱收集奇域香囊,价值连城,小的看到那么多,动了贪心,这才拿回来了一个。老爷饶命啊!”

    白长生的眼睛有些红,怔怔地坐下,许久,挥挥手,二人被押下去了。

    白依凤看得云里雾里,“爹爹,您与那秋大人,是相识?”

    白长生叹了口气,“何止相识,我们十年同门,当年同考,他是状元,我是榜眼,原本我也要做官,只是深知其中水深,最终还是退隐家乡。他却正是壮志凌云,还曾嘲笑我鼠辈胆怯。”

    燃渝看着手中的香囊,“这香囊各个都是异域贡品,但却落灰严重,一看就无人打理。如您所说,秋大人当年一举夺魁,以他的抱负和学识,不应来江州。恐怕他的性子,是非常地耿直了,应该,不少开罪于朝中权贵。”

    白长生点头,“公子年纪不大,见地很是深刻啊。秋绪性子非常耿直,说一不二,当判官,第一个抓的就是当朝丞相的儿子,说他不循法纪,不顾上下的阻拦,硬是打了六十板子。后来又得罪了很多人,陛下也保不住他,只能随他去了。”

    “初知他到江州,我十分激动。人老了,我没有当年做生意时那种拼劲儿,他的雄心壮志也被磨损地七七八八。我们二人时隔这么多年聚在一起的那天,两个大半截都埋进了黄土的人,都是泪如雨下。他坦言江州偏僻,从此应该不会有那些个烦心的事情,不过这老小子还挺厉害,说再来一次,再活一次,丞相那儿子,他照打不误。”

    “只有我知道,江州,是个有来无回的地儿。朝廷不给钱,百姓生活穷苦,隔几年就一次大洪,不知道有多少人指望这场洪水来做文章。捞钱的捞钱,除根的除根。所以我就算倾尽了家产,也要帮他这次。谁成想,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