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她,身子骨一直都不太好。刚从宫里出来,还没嫁他的时候,任何病痛她都只自己扛。后来嫁了他,她就开始奢望他、奢望谢家人,好歹能在她病着的时候,给予一点点的问候……

    她不用他们为她做些什么,就问候几句也好。

    谁知这真成了她的奢望。

    无论她病成什么样儿,谢承宣和谢家人……就没有一个人在乎过。

    所以这次谢承宣伤成了这样,萧玉杏的第一反应居然会是——

    如果他真死了,她的处境肯定很麻烦。

    马辉说、宋晓死了?而且话里话外的,非说宋晓的死与谢承宣有关。宋晓在本地经营了二十几年,人脉是有的;而谢承宣才来南疆三个多月,现在又昏迷不醒;当初可以倚仗的柯大将军又已经调离……

    萧玉杏叹气。

    ——就算她再不怎么在意谢承宣的生死,但眼下这个时候,他还真不能死。

    这么一想,萧玉杏抬腿跨进了西屋。

    军医说,谢承宣的后背有一道致命的伤口。虽已经在军营中治疗过、不至于殒命,但还需要长期的休养。而且最最要紧的,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能发热。

    一旦发热,便是不好的苗头。

    萧玉杏走到床前,见谢承宣仍然保持着方才那个姿势,想来不曾苏醒过。

    他赤着上身,然后背处缠满了白布条,布条处隐隐现出褐色的药膏与结痂的血迹,从形状来看,伤口还挺大的。

    她伸出手,想探一探他的额头……

    却听到他喃喃说道:“……啊,啊!阿杏,阿杏!你、你最重要……”

    萧玉杏的手儿便停在了半空中。

    半晌,她收回了手,静静地打量着他。

    他这是真受了伤、还是假的?怎么又突然说起了这样的糊话?

    你最重要?

    萧玉杏失笑。

    这不是上辈子她临死之前,他口口声声挂在嘴边的话?

    她究竟有多重要,才值得他这么不闻不问的,直到快要病死了,他也不回来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