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婉的母亲,裴回的祖母早已哭得起不来床,她也难受得落了几滴泪。

    虽然裴回总是不爱说话,与家中长辈也不亲厚,但到底是她大哥留下的唯一一个孩子啊。

    只是在傍晚时分,家中大门突然被人叩响,门外一阵喧哗。

    裴婉正侍奉母亲,一听这杂乱的声音便气得一掀帘子走了出去。

    “没规矩!母亲还在病榻上,你们却这样喧闹!成何体统!”

    只是裴婉一出门,便看到站在小院里被人簇拥着的裴回。

    小小的孩子身上染了半身的红血,玉人似的孩童无视身边大人的狂喜哭叫,只静静侧头看着裴婉。

    “姑姑。”

    裴回是自己孤身一人回来的,身上的血也是那些拐子的血。

    家中一部分人顺着裴回说的位置去寻那些拐子,另一些则给裴回洗澡,驱邪,上熏香,给他好饭食。

    裴回的祖母一听裴回回来,也能起得来床,来裴回的小院里看他。

    “阿燕啊,你是如何回来的?”

    祖母紧紧抱着裴回,裴回手里还拿着一个剥好的果子。

    祖父裴松鹤也已从宫中赶回来,见着裴回全须全尾的模样,这才放下心来。

    “老太爷!”

    门外有下仆并兵马司的官差来到,他便走到院外,听他们禀报。

    “那地方距城不过五里,藏在山腹内,我们才未曾寻到。”

    “不过下官赶到的时候……里边五、六号拐子,全都死了。”

    裴松鹤眉头一皱,裴婉也向外张望,细细听来。

    光天化日下,正是大暑时节,那兵马司的人居然额上落下冷汗来。

    “看起来……像是自相残杀。”

    裴婉立时回头向裴回看去,裴回依然若无其事地吃着果子,他干干净净如小仙童一般,随便祖母抱着他“心肝宝贝肉”地喊。

    待得祖母回去歇息,院中只剩下裴回与裴婉和裴松鹤时,裴松鹤才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