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臂上的疤,是朱雀十三年对战北狄留下的,还有这儿,是朱雀十年在燕回坡被刀砍的。”

    她犹豫了一下,伸腿露出脚踝,“这是朱雀六年我刚从军没多久,带队在匪寨救下一个小男孩留下的。”

    这小男孩她一直以为是白桦,直到死后才知道,那个不经意闯进她心里的男孩,就是眼前的元卜。

    这些年他默默报恩不说,还在最后为她报仇倾覆了整个国家。

    赵玉无法想象他一个男子能做到那些有多艰难,他喝下毒酒含笑闭眼的模样像是得到了解脱,这些都让她悔不当初到心脏抽痛。

    她收声抬头望着元卜,后者亦是如此,一时间屋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是他先打破平静向她走来,缓缓弯腰伸手,衣袂摇曳,银发垂肩,“我扶将军起来。”

    “好。”

    赵玉如释重负的咧嘴一笑,也不敢太用力,流血的手搭上他洁白的衣袖上,红与白的相容竟格外漂亮,使力自己站了起来。

    紧接着她又是一皱眉,旧伤有复发的趋势,甫一站起竟有种飘忽的感觉。

    她也不托大,回身重新坐在床榻上,握住他手腕的手却没有松开。

    “我得叫医者过来。”

    “那你叫完留在这陪我成不?”

    元卜没答话,不过把医者叫来之后就搬了个凳子坐在旁边,算是应下了她的请求。

    赵玉这才放心,被检查伤口的时候眼神都没离开过他。

    她平时总是板着脸,现如今认真的看着元卜,在别人眼里反倒是像在瞪人,在屋里查看伤情的医者和一旁的侍人,连个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殃及池鱼。

    元卜亦是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实际上却在寻思赵玉今天的反常。

    这两互相对坐在一起就像有多大仇似的,医者觉得自己有理由怀疑,是大祭司故意摔碎花瓶割伤的将军,才不像他说的那样,是将军自己不小心摔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