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已经是十分的危急了,鲜卑人的弓箭覆盖了整个城墙,汉军士卒根本抬不起头来,而云梯也纷纷架了上去,鲜卑人很快就要扑上城墙。

    而这时,纵然张诩诸多奇谋,也是没有办法去解决这箭雨的,鲍鸿看了看周围,猛的从身边将士手里夺过了一把大盾,便从木板下挺身而出,大盾放在了面前,羽箭在一阵阵落雨般的声音中插满了整个盾牌,鲍鸿藏身与大盾之中。

    一手将石块狠狠的砸下,而云梯上正在攀岩的三四个鲜卑士卒,顿时惨嚎着倒地身亡,鲍鸿怒吼道:“城破人亡!今日为王事死!敢死者驻城墙!”

    身边的士卒们甚至没有什么犹豫,便拿着大盾,木板挡在面前,便直接站了出来,鲜卑人在北门的攻势居然又缓了下来!

    而汉军士卒也是伤亡惨重,就连鲍鸿,也是肩膀中箭,羽箭就在他的肩膀上晃动着,鲍鸿甚至都没有发现,冒着箭雨,咬着牙,踩着同僚的血液,鲜卑人奋战了两个时辰,愣是没能共进县城。

    反而,他们的的攻城器械都在石块,木块等重物的砸击下,全数毁灭,檀石槐下令停止攻城,让士卒们返回营帐,而负责准备攻城器械的偲頫更是被大骂了一顿,令他再去准备。

    “滴答滴答......”

    血液从城墙上滴落,鲍鸿站在血泊中,身边有医师正在处理他肩膀,胳膊上的伤口,医师小心翼翼的将他的肩膀包扎好,又看了看他那红肿无比的胳膊,无奈的叹息,对着他重重行了一礼,便去处理他人的伤口了。

    士卒们靠在城墙边休息,每个人都是低着头,沉默不语,没有任何击退敌人的喜悦,郑玄率领城中官吏百姓,上到城头,搬运那些战死将士的尸首,郑玄面色肃穆,说道:“将城墙也洗刷干净罢....”

    “砍断羽箭就好,血迹都不要洗刷了,我要让战死的同泽亲眼看到我们的胜利...”鲍鸿有些嘶哑的说道。

    郑玄也就没有再下令。

    百姓们纷纷将食物等抬到城墙上,鲍鸿率领将士们便在城墙上吃饱了饭,休息,等待鲜卑人下一次的进攻。

    鲜卑王帐之中,檀石槐有些诧异的问道:“汉军守城之将,乃是何人?莫不是张奂留下了北军哪个校尉?”

    有首领回答道:“守城将领尚且不知,张奂前来凉州时,却是没有校尉跟随而来......”

    “此人颇为了得,破城之后,生擒其主将!”

    首领们纷纷领命,鲜卑人从前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攻城恶战,因为幽州并州地区,只要不是丧心病狂的去攻击治所,就不会遇到如此高大难攻的城墙,在今日首战之后,他们方才感受到了攻城器械的重要性,他们只留下少量的士卒镇守大营,其余人全部去制作器械去了。

    他们也学聪明了,除了云梯,冲车,他们也制作了不少的大盾,只可惜周围的木材实在太少,他们有心而无力,只能再从外围去寻找,可惜,他们之前为了彻底摧毁凉州,烧杀抢掠,他们如今也只能望着那片灰烬,后悔万分!

    若不是烧了,这些能制作多少个木盾云梯啊!

    可惜,他们再后悔也没有办法,匆匆制作了一些粗劣的攻城器械,便摆放在了姑臧县的周围,用来对汉军士卒给予压迫,鲍鸿对于此些显然不以为然,在清楚了城墙上的垃圾堵塞之后,他又给鲜卑人传信,可以将城下的尸首拿回去,自己不会趁机射杀。

    对于这个消息,诸多士卒都有些迷茫,而郑玄更是一本正经的跟鲍鸿说:“慈不掌兵!”,似乎只有张诩明白他的意思,有些深意的望着他,这些敌人的尸首,包括武器,器械的残骸,会将城下堵塞住,造成的危害可能便是城墙形成缓坡,檀石槐轻易的用骑兵踏着缓坡飞跃城墙!

    第二点,张诩早就给他说过瘟疫的来源,而且这些尸首生前又是饮了周围河水的,当然是被敌人带走要更好,第三点,简单的攻心之策,没有什么好说的。

    檀石槐接到了汉军射出去的信件后,缓缓的看着,身边几个首领瞪大眼睛去看,却也看不懂汉字,檀石槐是认识的,他能说匈奴语,鲜卑语,乌桓语,汉语,丁零语,羌语等,也认得汉字,他认认真真的看完了。

    想了片刻,说道:“让族人把死去将士的尸首带回来罢,今日祭拜这些勇士,明日,这些勇士定然会协助我们,拿下敌人的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