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寒风中思索再三,陈楚凡突然想到了归元寺的那位老和尚。这也是许久未见了的老朋友了,而且如果按照去年的安排,马上这位隆远大师就要前往纽约一行,再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更重要的是,少年觉得烦恼的时候跟老和尚聊聊天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或者老和尚还真能给他出点主意,帮他排忧解难。虽然现在时间好像有些不对,寺里的和尚应该已经都就寝了,不过陈楚凡自认为他不是去拜佛的,而是去访友,而且还是挚友。既是挚友,想必也不会过多纠结于时间的问题吧?

    想到自然就做。陈楚凡当即招来了辆早已经观察多时的的士,在司机古怪的目光中,朝着归元寺飞驰而去。

    既不是初五拜财神的日子,又已经是深夜时分,归元寺的和尚们自然也早已就寝。整座寺庙在漆黑的夜幕中显得颇为庄重。加上归元寺旁的杂乱市井,此时也归于平静,更为此时这座千年古刹平添了几分肃穆于神秘的味道。

    若是在认识叶枫之前,或许哪怕有再多理由,陈楚凡也做不出半夜扰人清梦的古怪事情。不过现在的陈楚凡却显得洒脱了许多,或者说无耻了许多,站在归元寺的侧门处,便直接拨通了老和尚的电话。

    莫要奇怪,作为堂堂政协委员,哪怕是个和尚也要与时俱进。更何况还是个方丈大和尚,隆远大师早已经有了随身的电话。只可惜和尚不能配秘书,所以这电话也只能方丈自己拿着,这到也让陈楚凡方便了许多。起码不用大半夜里敲门,惊醒一群秃头。

    电话还真接通了。少年说明了来意,不大一会,自有寺中年轻的小僧人。摸摸索索的打开偏门,将陈楚凡迎进了寺内。虽然一路上这小和尚并未多言,只是目光的诸多古怪,却是全然纳入陈楚凡的眼底。

    少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飘飘然的暗忖着,眼前这年纪不大的和尚怕是将自己当成什么大人物来夜探归元寺了,想来却是绝对想不到自己不过是个为凡尘俗事所困扰的俗人,单纯的前来访友而已。

    不知是有了这种不地道的念想,还是寺中那清净的气氛。跟若有若无的禅香,竟是让陈楚凡跟着小和尚的步伐更加从容,心态也愈发平和起来。正在少年自觉这趟半夜的归元寺之行果然挺有效果时。小和尚已经把陈楚凡带到了老和尚的禅房门前。

    房内灯光已经亮起,从窗檐处能清楚的看到屋内老和尚的影子,正坐在房间某处,圆圆的脑袋,看起啦分外喜庆。

    小和尚轻轻敲了两下禅房的门,得了老和尚轻声应诺,回过冲着陈楚凡做了个请的手势,便静静的退走,陈楚凡则毫不客气的推门而入。

    “隆远大师早啊!”一进门,陈楚凡便恭声问候了句。

    “阿弥陀佛。”坐在会客小桌前的大师一脸苦相的喧了声佛号。默默的看了看挂在禅房内的古朴小钟。实诚的说道:“这时候对和大尚来说也不早了!”

    “您谦虚了,像您这样的大德。这时候怕是应该还在苦修经文才是,何谈不早?”说话间陈楚凡重新掩上门,走到了隆远大师的对面坐下。不愧是高僧,虽然被陈楚凡扰了禅梦,还是为远道而来的客人斟了杯清水,放在了客位之上。

    “陈施主莫开贫僧的玩笑了,这半夜突然寻来,可是有何要事?”老和尚苦笑着摇了摇头,开门见山道。

    “大师这话说的可不厚道,就以你我的交情,难道我来看大师您还一定要有事?”说道这里,陈楚凡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舔了舔嘴,好不要脸的埋怨道:“哎,果然是不厚道,竟是连点茶叶都舍不得放,直接拿清水招待贵客,难道我就这么不受您待见了?”

    “阿弥陀佛,陈施主莫耍和尚了!这大半夜的,正是休息时候,喝个哪儿门子茶啊?”隆远大师摇了摇头,苦笑着言道。

    “好吧,清水就清水吧!哎,不瞒大师说,喝不喝茶我心里烦的都睡不着啊!”陈楚凡终于开始引入正题,脸上也带出了一丝苦色。

    “哦?陈施主随性之人,有何事会如此烦恼?”隆远大师探问道。

    “哎,我跟大师说了,大师您可不许笑我!”陈楚凡长叹一声,求道。

    “陈施主又说笑了,和尚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嘲笑您这身具佛体,刀枪不入的寺中护法?”隆远大师打趣了句。

    陈楚凡倒是没有在意眼前这个老和尚的语气,苦着脸便开始倾诉起来。

    “不瞒大师您说,让小子烦恼的正是那儿女私情。本来吧,我在出国前有个挺好的女朋友。我也暗暗发过誓,等出国了,有出息了,回来一定要娶她过门。对了,我带小熙来看过您,您应该还记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