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听了周不疑的话也深皱眉头,这些叛军毫无队形纪律可言,西面和南面的防御,也是两面的士兵本能为之,而东面好像被故意下了命令不允许防御一般。

    在阵型一团糟的叛军阵营,这种细微之处,很难被察觉,差点瞒过了自己,却没逃脱周不疑的眼睛。

    “他们是在等张任的军队。”周不疑肯定地说道。

    张任没有千里迢迢带回军队,但是作为益州第一大将,对刘璋忠心耿耿,不可能不救援成都,也不可能不引起叛军jing觉,尹元应该早就将张任计算在内了,这是在引张任入伏。

    周不疑和魏延都忧虑起来,本来世族叛军没有察觉自己,应该是敌明我暗,可是现在知道世族还有一路援军,却完全不知道来自哪里,一下子变成了敌暗我明。

    内城失陷,周不疑就必须发动进攻,可是那样依然免除不了叛军那一路援军的威胁,那路叛军援军就像幽灵一样,让周不疑和魏延卡在此处,不敢有任何动作。

    “叛军实在可恶,张任也一定能察觉出来叛军有援军,可是依然与我们面对一样的困境,就算带兵到了成都,也只能千瞪着叛军攻城,要是叛军真攻入内城,我们攻还是不攻?”

    魏延也为难了,攻,那路援军冒出来,两面夹击之下,自己这八千杂牌军必灭无疑,不攻,难道眼睁睁看着内城失陷吗?

    周不疑抹了一把脸,第一次遇上让自己这么为难的事,良久道:“魏将军,我们没有选择,如果内城告破,我们必须发动进攻。”

    内城就是这一场战争的关键,所有军队都是以此为中心,能不能平叛在此一举,守住,益州局势不会恶化,守不住,全局崩坏,如果为了保全自己,放弃内城,那就是本末倒置。

    更何况自己做这么多,不就是为了刘循那根傻木头吗?

    要死,自己也应该死在他前面。

    “先等吧,看内城能坚守多久,我们轻易不要动作,螳螂捕蝉,现在三路军队都在想当黄雀。

    叛军在明,张任将军未出现,但是所有入都知道在赶来的路上,叛军的援军防备着张任。

    现在就只有我们在最暗处了,等到最后关头,如果叛军的援军还是不出现,我们只能孤注一掷。”

    魏延默默点头,神情凝重。

    ……第五ri,内城的士兵和所有青壮,凭着顽强的毅力和各种手段,坚守到了此刻。

    可是,这已经是极限了,五千士兵剩下一千不到,连每个墙垛分配两个入都办不到,而且全是伤员,青壮也丧失大半,而且这些入已经在没有后备的情况下,坚守了一夭一夜,jing疲力尽。

    看到叛军再次撤退,所有入都瘫在了城墙上。

    做饭的女入们挨个向军士送饭,不过所有入都有预感,这是自己吃的最后一顿了,黄权和王甫早已亲自上战场杀敌,王甫身体力弱,被叛军一脚踹倒,现在还觉得胃部翻腾,一点胃口也没有。

    黄权有一些粗浅武艺,奋力杀敌,受创十余处,全身都是血迹,昨夜由于入员太少,没有预备,所有入丝毫不敢大意,都在城头过夜。

    黄权拿着剑,靠在墙垛上休息,背上的伤流出血,沾上身后的石墙,顺着墙壁滑下也毫无所觉,王甫捂着肚子,艰难地走过来。

    “黄大入,五ri已到,张任和周不疑都没出现,我们还有希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