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伯一家人以前对黄小龙非常好,所以黄小龙恨不得再多买点礼物。但一下子也拿不了那么多,所以就准备先买点,到了大伯家,旁敲侧击的问问他们有什么需要的,再给他们采办。

    大伯是黄小龙老爸的亲哥哥,家境也不算富裕,他在县城一家国营机械厂上班,是个钳工,前两年也退休了;婶婶是在县百货大楼上班,也退休好几年了;堂哥黄伟比黄小龙大三岁,今年27岁了,目前在县里一家中德合资的阀门厂里当车工。至今还没结婚,不过听说去年开始处了个对象。总的来说,大伯一家人属于社会底层的家庭。

    但他们对黄小龙,甚至黄小龙一家,那是真的好。

    以前黄小龙读小学的时候,经常是一整个暑假都在大伯家玩,大伯管吃管住,大热天,每天提供2个西瓜,周末还带黄小龙和黄伟去公园玩。

    婶婶是个沉默寡言的劳动妇女,黄小龙住在大伯家的时候,换下来的衣服,全部都是婶婶在洗。每天婶婶出去买菜,还会特意问黄小龙喜欢吃什么。以前黄小龙不懂事,有一次说想吃青蛙,青蛙可是很贵的,大伯一家平时从来不会买青蛙鳝鱼之类的吃,可黄小龙一说,婶婶还是二话不说把青蛙给买了回来。

    至于堂哥黄伟,当初和黄小龙玩得非常好。刚读初一的时候,黄小龙也是暑假到大伯家玩,堂哥就带着黄小龙到一家茶馆里,让黄小龙生平第一次看到了三|级|片;两人还一起去乡镇农村的田里抠黄鳝;一起去公共洗澡堂女洗澡堂的墙后面凿洞,不过洞是没凿开,倒是被看洗澡堂的老头给抓住了,还是堂哥一个人把罪给顶了,当时就被抽了几个耳光,哭着带黄小龙回家……反正哥儿俩是干了很多荒唐的事。这些事情都是黄小龙童年回忆的一部分。

    后来黄小龙长大了,人也懂事了,就不太去福全县了。其实也不是和大伯婶婶堂哥疏远。而是黄小龙知道大伯家其实条件也很不好,自己每次过去,总是让大伯一家破费,这样其实给大伯一家带去了很大的负担。譬如小时候让婶婶去买青蛙吃,后来黄小龙才知道,那个月婶婶的生活费都超支了,还去邻居哪儿借了几百块钱。后来黄小龙一想起这件事,心里就过意不去。

    此时,黄小龙左手提着5条软中华香烟,一包化妆品;右手提着足足5瓶茅台。心情很是迫切的打了辆车,直奔大伯家。

    大伯家在县城里一个比较偏僻的街区,那里修建了很多80年代的老式红砖楼房。就跟双喜街的老房子差不多。

    出租车开到了那片街区。

    黄小龙下了车,举起目光一看,心中不由的一阵恍惚……

    尼玛,这里依旧还没变啊!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没有变!

    那些洋槐树,那些坐在住宅区门口打毛线的妇女;那些滚着铁环抽着陀螺的小孩子;那街口的破旧的小卖部;那一排排老掉牙的红砖楼房。

    岁月似乎在这里施了魔法,让这里封印在琥珀里。空气里依稀还残留着黄小龙童年时候的青葱味道。

    黄小龙就感到有些激动,他噔噔噔小跑着进入这个老住宅小区,找到大伯家那栋楼,三两步冲了进去。

    3楼。

    陈旧的防盗门,门上贴了一个‘福’字。左右两边是一副家和万事兴之类的对联。

    黄小龙越来越激动了,放下礼品,轻轻敲门。

    敲了一会儿,门开。黄小龙就看到了他的大伯。

    那是一张50多岁的苍老的贫苦的老男人的脸;这张脸上有着岁月刻画过的深深的皱纹;每一条皱纹里都写满了生活的艰辛和不易。这是一张没有享受过优裕物质生活的脸。这是一张社会底层的脸。

    大伯的头发全白了,当初挺直的背脊也已经有点弯曲了。他穿着一件红色背心,一条短裤站在门后面。

    “大伯!”黄小龙激动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