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看着这一幕,心中满不是滋味。

    他不是不想救,而是不能也不敢。

    人若报了死志,放弃了自己,那别人也没有足够的理由去挽救。

    他开始理解旁观者的麻木和淡漠,他开始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左右。

    就这一座城,每天有无数人倾家荡产,更有无数人失去了生活的希望,他们虽然有生命的权利,却活得卑小如尘。

    姜明猛灌了一口酒,街边小雨淅淅沥沥,远处绿影时隐时现,他看着地上攒动的人头,微微的摇了摇头,这繁华的街道背后不知道有多少尸骸!

    徐长安坐在的对面,安静的喝着酒。

    酒楼上的两人,仿佛一个锦服的富家子弟和一个麻衣的教书先生一般。

    雨滴声渐渐大了起来,街上一阵吵闹,仅存不多的商贩纷纷躲避,生怕被这些瘟神多看了一眼。

    店小二颤巍巍的再送上一壶“青玉案”,此酒并不好喝,入口辛辣,价格也不贵,可偏偏有了那么一个好名字,于是乎,被无数的中低层的文人士子所追捧。

    徐长安和姜明可不大会因为酒名喝酒,他们喝酒,只是因为愁。

    地面微震,声音由远及近,引得人阵阵心颤。

    不多时,一队甲士经过楼下。

    他们和越地寻常士兵不同,暗红色的盔甲仿佛是被血迹染红一般,士兵显得魁梧异常,若单个拎出来和普通人对比,就仿佛一座小山一般立在面前。他们的盔甲遮住了面容,虽然这一队甲士显得壮硕,却不笨拙,身上铠甲犹如鱼鳞一般,能防护的同时,还不阻碍行动。

    姜明盯着这队甲士,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支甲士,可在此之前,他无数次听说过这支队伍。

    远处风声传来,一棵大树才发的新叶抵挡不住风雨的轮番进攻,脱离了树干,慢慢的飘向地面。

    姜明盯着楼下的这队甲士,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和奇怪,突然之间,浑身寒毛炸起,仿佛被人盯上了一般。

    他似乎和甲士中的某个人对视着,那片新叶也缓缓的飘想地面。

    很远之外,一个老人看着面前的小枯树发愣,他想了想,最终叹了一口气,大袖一拂,“噶擦”一声,小树应声而断。

    姜明心里“咯噔”一声,自己有种感觉,似乎裸的立在了别人的面前。

    树叶终落到地面,楼下甲士也消失在街角。

    姜明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这时候,小二才探头探脑的走了出来,收拾着桌上的空酒壶。

    姜明的额头之上有细密的汗珠,他看向徐长安,只见后者并无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