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这几日都在凤鸣阁饮酒作乐,连一步都未出来过。”

    “凤鸣阁?”圣皇有些疑惑。

    李忠贤低着头,用尖细的声音小声的回道:“回主子,这是平康坊里的一处产业,属于大皇子的。”

    圣皇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

    每个皇子,大小侯爷,甚至六部的官员都在平康坊或者东西市都有着自己的产业,这些事情,圣皇都知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了,他也懒得计较。

    再者,他不怕别人贪。就怕夫子庙那群水火不浸的家伙,不爱名剑美酒,不喜财宝佳人。张口闭口的天下大势,仿佛这天下是他们的一般。即便看上几幅先贤遗作,也会克制住自己的。

    李忠贤如同受惊的猫儿一般,身子微微躬起,脚不自觉的往后踏半步。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圣皇展颜一笑,甩了甩袖子,离开了乾龙殿。

    ……

    大皇子虽然整日美酒为乐,佳人为伴,可他却从未沉迷。

    父皇留他在长安,却又不给他做什么事情,若是整日兢兢业业,在家研读经典,这不是他的性格;可若是找几个官员,整日厮混在一起,只怕更讨圣皇不喜。

    他知道,自己和父亲有几分想象。

    若是自己的属下立了大功,回来便和其它人结群成党,或者一副大圣人的样子,什么都不爱,什么都不喜,什么错都不犯,那反而会让自己担心。

    所以,大皇子索性成天的泡在了这凤鸣阁。

    这凤鸣阁也位于平康坊,可相对于什么欢喜楼、桂香楼来说,就没那么出名了。

    不过它的奢华却是胜过十栋的欢喜楼和桂香楼。

    毕竟什么欢喜楼之流的青楼,只要有钱便能去喝上两杯;可他这凤鸣阁,若没点身份地位,只怕大门都进不来。

    在这儿饮酒作乐,少了几分热闹,却多了几分心安。

    不少的达官贵人,都喜欢来这,求得就是一个安心。

    整座凤鸣阁并不张扬,它单独的占了一角,可从外面看,却如同一座寻常院子一般,红砖绿瓦,瓦片上还有一些青草,只是牌匾上“凤鸣阁”三个大字稍稍有些张扬。

    可进了内部,雕梁画栋,美人如花,玉盘和碧玉琼浆相互照映。细腰盈盈一握的美女,如同一片柳叶在风中摇摆。纤细的双腿,如同能在掌上舞蹈一般。往里走,转过一个走廊,一阵阵琴音传来,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孩双指若纤葱,不停的抚着琴,几缕轻纱扬起,仿佛仙女抚琴一般。

    还有在院中,一女子穿着束身锦衣,一柄长剑闪着寒芒,手腕不停的翻转,院中的落叶簌簌而下,可怜那些绿叶,方躲过寒冬,于春天发芽,准备在这夏天成长,可却马上如同进入秋天一般,不停的往下落。

    最终那些绿色的树叶在地上铺成了一个巨大的圆,那舞剑的女子负剑而立,看见大皇子来,微微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