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早膳,姑娘肚子都叫了不曾听见吗?传了出去还以为叶家连姑娘家的膳食都克扣,你们几个下次若是再让我发现如此惫懒,连姑娘也伺候不好,那就发卖了挑更好的。”叶楼屿知道玲珑与几个丫鬟的关系都十分的好,总要有点事情来拿捏住她,这般懒散,日后嫁到婆家该如何是好?他可以护她一辈子,却也不能面面俱到,有些地方,总得自己学着长大。

    “是,奴婢记下了,万万没有下一次。”明月瑟缩了一下,自家姑娘待她们是极好的,他们才舍不得离开姑娘呢。

    玲珑未曾开口,她知道兄长这是在说给自己听,兄长从来不是一个刁难下人婢子的人,不过是想要让她长记性罢了。

    虽然玲珑很不解为何兄长要对她如此严苛,却觉得兄长必定有他的道理,也不反抗,只做的去,毕竟那些事物对她多有好处。

    “出去用膳,两刻后来书房,考校策论。”叶楼屿站起来出去,高大的背影留下长长的影子,让她鼻尖发酸,其实兄长还是疼她的。

    若不是寄予厚望,又何必百般严苛期待。

    玲珑迅速用了早膳,一刻钟后便到了书房,叶楼屿正在看昨日下午她写的策论,瞧见她进来点点头,“比前几日有些进步,但仍有许多不足。”

    玲珑听到前半句本来还在窃喜,又听到后半句,这小窃喜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比起兄长,玲珑自然是不足的。”少年状元,玲珑就是八辈子也追不上呀。

    “知不足,然后能自反也,既然如此,那便此刻写一篇策论,如今是三月,江南即将进入汛期,你便写如何应对汛期。”叶楼屿出好考题,把位置让出来,自己在书架上找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玲珑头皮发麻,浑身的力气便如消失一般,即刻写一篇策论出来可太难了,可兄长盯着了,不写也得写,仔细回想了一下,突然想起在一篇杂言上看见过,也不管是否可行,先交了差再说吧,提笔开写。

    这磨磨蹭蹭的,一个时辰就过去了,玲珑见着窗外的日头是越来越心慌,可叶楼屿看着书却气定神闲,像是在品茶一般,优哉游哉的。

    “兄长,我写好了。”玲珑站了起来,把策论双手递给叶楼屿。

    叶楼屿放下手中的书本,接过看了一眼,再看了一眼漏刻,“下午我看过,晚间再让人送来,你先去用午膳。”

    “是。”玲珑当然不会说不,不用当面挨训求之不得呢。

    玲珑正想逃之夭夭,叶楼屿又开口了,“玲珑,这次上巳节,你需再三小心,些许会发生一些变故,不知是好是坏。”

    “变故?”玲珑秀眉蹙起,巴掌大的小脸皱着,她这人最烦麻烦了,现如今麻烦要上门了?

    叶楼屿剑眉紧锁,“嗯,你只需小心些就好,时刻带着明月,你是定国公嫡女,不比京城任何贵女差,不必委曲求全。”

    “当然,兄长也是满京城最好的少年。”玲珑莞尔一笑。

    "兄长放心,我会注意的,还有今日四妹说想要跟着我学学管家的事务,我答应了,可有不妥吗?”有些不确定的事情问问兄长就可以得到肯定的回答。

    “你不怨她吗?”叶楼屿的指尖在桌子上敲了敲,如果没有叶秋霜的存在,父亲就只有母亲一个女人。

    “也不能说不怨,可如今世道如此,这么多年,秋姨娘和四妹从来没有惹过事,作为爹爹的女儿,四妹从来没有得到一丝关怀,我觉得已经足够了,四妹也马上要出阁了,大抵她是想要找到一个好夫家吧。”

    玲珑在一边坐了下来,叹了口气,“兄长,你说如今男子皆是三妻四妾,不纳妾的极少,就算不纳妾,那身边也还有通房丫鬟,总归不会只有一个女人,母亲真的好幸运啊,我以后,也会遇到如父亲一般的好男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