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捕头,贼人,不就在那吗?”

    邢川神情错愕,看了眼柔弱的母女两人,又看向钱衡,联想到之前的几次事件,很快回过味来,不由皱了皱眉。

    钱衡不耐烦地又敲了一下邢川,“邢捕头在等什么呢,上去抓人吧,这小娘子方才发了疯似的拿斧头砍我,若不是我命大,可就不止是留点血的事了。”

    邢川:“……”

    “带走。”

    虽然真实情况邢川也能猜到个□□分,但钱家在梁州的地位让他犹豫,况且钱大少爷这次栽在女人手里,甭管多小的伤,却也是真的流了血,所以这事是善了不了了。

    他一个小小铺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寄希望于新上任的县令爷的清正廉明了。

    收了长刀挥挥手,邢川就让人把苏子衿带回衙门。

    田小娥一路哭着追上去,被钱衡的几名手下拦下。

    “爷,这回还是老手法?”来旺跟着钱衡上了马车,欲言又止。

    钱衡听出他语气里的犹豫,拿锦帕擦手上血的动作就跟着停了停,奇怪道:“怎么了?”

    “老爷这阵子忙着生意上的事脱不开身,新上任的官老爷还没来得及结交。小的方才连县老爷的面都没见着,小的是担心,事情会不会不顺利。”

    钱衡不以为意,指着自己的脸问他,“我是谁?”

    这话把来旺问糊涂了,不知道大少爷是个什么意思,支支吾吾着,“爷是钱府的大少爷……”

    “对,爷是钱府的大少爷,梁州城没人不认得。”

    钱衡一把捞过来旺的脑袋,压着他的头挨近,笑得有些狂妄,“县令爷又如何,他一个七品芝麻小官,一年的俸禄都不够爷一个月霍霍,清汤寡水的那也能叫官?咱们这可是给他送银子去的,他若是个聪明人就不会拒绝。一会你找个机会把银子当面送去,就说钱家,想与他交个朋友,这官司怎么判,他心里便有数了。”

    来旺诺诺应着,等下了马车后便抱起一方小匣,一溜小跑着不见了踪影。

    公堂两侧传来赫赫堂威声,苏子衿与钱衡就跪在公堂中央。她偏头瞧见他自信又从容的模样,心中不由跟着打鼓。

    匾额上明镜高悬四个烫金大字苍劲有力。

    匾额下端坐的年轻县令爷容貌清隽、气质清冷,如墨般漆黑的深眸,一眼望不到底。

    萧程的视线扫过堂下两人时,与苏子衿向上望来的视线在半空相遇。他的视线在她面上滞了三秒才离开。

    相比萧程几乎毫无反应的淡定,苏子衿却是惊讶得瞪大了双眼,这张脸、这个眼神,这个穿着浅绿色官服的男人!

    她看着萧程惊讶得要叫出声时,被一记惊堂木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