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律师,需要跟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特别是“道”上的人,一旦“进去”,得有一个好律师才行。

    朱岭游提醒道:“朱达贵来赛田时,身边有调查局的人。他在枧头时,徐家也多次对他动手,还请了国际上的一流杀手,结果无一成功。这次栋梁原本想通过朱达贵发小给他下药,也被他识破。”

    他突然觉得,如果朱栋梁不对朱达贵下药,兴许还不会死。

    朱岭江摇了摇头:“国际杀手水土不服,失手正常。现在不是当年啦,再搞暴力流血事件,只能进局子。栋梁的路子对了,但方法没对,太急躁。第一次吃宵夜,怎么就能给人下药呢?就算要下药,也要等喝多了之后再说嘛。”

    他办事首先考虑的是稳妥,动手之人,绝对不能与自己有关。朱栋梁还跟朱有财有联系,甚至还转了钱给朱有财,简直就是蠢材的做法。也亏他还在国外留过学,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早点向大哥请教就好了。”

    朱岭游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朱岭江书读得比他多,还是有用的。

    “你现在,要向朱达贵表达善意,让他放松警惕。甚至,可以向朱贤的骨灰忏悔。实在不行,可以向调查局自首谋杀害朱贤之事。”

    “如果这样的话,我还怎么竞选族长?”

    “是族长重要还是解决目前的危机重要?这么多人出事,你还看不出来?就是冲着你来的。”

    “今年是难得的机会,如果我不竞选,大哥你得出来。”

    “到时候再说吧,只要是珍房的人当族长,谁当都差不多。你现在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你要自首,该怎么说才最有利。”

    提前对口供,并且在他的专业指导下的口供,对以后朱岭游上法庭后的量刑,有很大的帮助。

    朱龙文、朱岭湖、叶中鸣都死了,最重要的责任,当然是推给这些死人。朱岭游要负的,不过就是个次要责任。朱贤死在朱龙文手里,这是已经证实了的。

    朱达贵下午接到了朱岭游的电话,他提出,要去祠堂祭拜朱贤。

    这种事,朱达贵自然不能阻止。他提前到祠堂等着,朱岭游来祭拜,他得以孝子的名义回礼。

    朱岭游扶着朱达贵的手臂,感慨万千地说道:“栋梁死后,我一切都想通了。什么荣华富贵,都是过眼浮烟。达贵,我对不起你爸,也对不起你啊。”

    朱达贵淡淡地说:“不知道你是怎么对不起我爸,又是怎么对不起我的?”

    “你爸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十年前朱龙文就与我谈论,只要给你爸机会,他在调查局很快就能升职。为了不让他提拔,朱龙文与我商量,将你爸调到枧头。名义上是监视徐家,实则你爸一到枧头,朱龙文就通报给了徐家。”

    “朱龙文杀害我爸,也是出自你的指使吧?”

    朱岭游诚恳地说:“今年族里要选新族长,你爸是琼房的候选人,朱龙文担心你爸当了族长对他不利,加之我也希望少一个竞争对手,就干了件糊涂事。达贵贤侄放心,这件事我会主动向公安机关说清楚。该负什么责任,就负什么责任,该坐牢坐牢,该杀头就杀头。我已决定,不再竞选今年的族长。”

    “你能告诉我,参与谋害我爸,以及殴打我二伯朱广求的,都有哪些人吗?”

    “我、我弟朱岭湖、我小舅子叶中鸣。殴打朱广求的,除了叶中鸣外,还有他的副手钱梅荪,以及保安队长顾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