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很蓝,蓝的像是过滤了一切杂色,阳光下的女子衣袂飘扬,清澈明净的眸子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如同深谷幽山般云遮雾绕。

    元砚知微微愣神,又淡淡笑了“不是。”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再回到府中,竟已经到了傍晚。玉天卿抬头,三皇子府,四个描金大字金光闪闪。她迈着不大不小的步子,元砚知始终跟在她身后。待进了小竹轩,她把大门一关,将他挡在外面。

    “明天见。”

    元砚知望着关上的大门,唇边挂着一丝笑意,微微叹口气,一路走回锦园。

    “童珑,把这些账簿都送回正阳居去。”童珑一边收拾账本,一边暗自想着,怎么出去的时候高高新兴,回来的时候却又这么沮丧?她抱着一摞账簿走出房间。

    窗外海棠花已渐渐有了凋零之势,偶尔飘落的花瓣落英成尘。那个女子,明明是可心的身姿,如若真是她,什么样的易容术,能让她的声音都变了呢?又是什么样的遭遇让她脸上没有了娇弱,而多了飞扬跋扈之态?

    玉天卿正想着,突然一股香味扑鼻而来,她望向窗外,只见点点火光之中,一个白衣男子席地而坐,他手中握着一根木棍,上面是一条劈成两半、面目全非的大鱼。一片片花瓣飘飘悠悠落在他头上,衣服上,他也不甚在意,眼神专注,仿佛眼中只有那一条鱼。

    玉天卿将桌上的锦盒拿起来,里面是一条条锦带,她想了想,还是将所剩无几的珍珠都扣下来。她坐到元砚知身边,将锦带一条条扔进火种。

    “这锦带都是仙缕阁特制的,一条价值百金,确定要烧掉?”

    “当然。这叫金子烤鱼,味道肯定不错。”玉天卿觉得一根根放不过瘾,直接将盒子中的锦带全都扔进火中。

    “要不把你那金牌也溶了?

    他怎么知道我有令牌?玉天卿将手伸到袖子中,想了想又放下手说道“这令牌还有用呢!”北止尧要是知道我将他的令牌溶了,估计得把我扔火堆溶掉!

    元砚知也不恼,他将手中的木棍转一下,让火将鱼肉烤的更均匀些,淡红色的光圈跳动,火苗映在他如玉的脸上,他光洁细腻的肌肤就是像渡上来了一层火红的薄暮,柔和的侧脸轮廓忽隐忽现。他灵活的手指将调料均匀的撒在烤鱼上。

    玉天卿顾不得烫,嫩滑、焦酥一瞬间在口中翻腾起来。待一人一条烤鱼下肚,不忘将剩下的鱼分给阿祖,玉天卿才问道“这是什么鱼?”真的好香啊。

    “珍珠鱼。”元砚知随口回道。

    玉天卿正喝着茶,没一口喷出去“你,你从哪弄的?”

    “正阳居门前的池子里,一共有三条,我都抓来了。”元砚知慢慢抚摸这阿祖雪白光亮的毛皮说道。

    “出大门,左转,走0步。”玉天卿几乎要咆哮出来了。好不容易上次的魔鬼鱼事件过去了,这回人家风桀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让阿祖再去池子中,你倒好,又把人家的鱼吃掉了,得,这回帐又得算她头上。

    “我带你去看热闹,好不好?”元砚知毫不理会她的怒气,一手揽着她,足尖轻点便飞过屋顶,夕阳斜斜的挂在远处山顶,高高低低的翠竹渲染出朦胧而迷离的胭脂红,不时有鸟儿飞过,风鸟和鸣,真像是另一个世界。小竹轩的竹林是整个将军府防卫最薄弱的地方,元砚知好像对一切都非常清楚。

    不知飞了多远,目光之中是一座肃穆的大宅,他们落在一片青瓦上。这里难道是顾府?

    果然,见一辆马车停到门口,下来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她身着窄袖沙裙,墨发飞扬,额头上精致的月牙泛着淡雅的光泽。她美目中皆是倨傲的神色,几名侍女拥着她从门口走入。没走几步,她身上的衣服突然一松,肩上的流苏直接断掉,衣服一下掉到胸口处!

    “不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