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夜阑人静。

    容亲王府笼在夜色之中,静谧无声,凄凄惨惨戚戚。

    我抬手看着牌匾上迎风而动的白色纸灯笼,使得秋色更为寂寥。

    门前并无侍卫看守,我得以推门直入,奔着容忌的卧房而去。

    他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卧榻之上,脸色灰败。

    轻手轻脚地走至卧榻前,我看着形容憔悴,瘦削得不成样子的容忌,如鲠在喉,心疼至极。

    我伸手探了探他前额,原想看看他是否染了风寒,不成想,他猛然睁开眼,单手攥着我的手腕,眼中杀意顿现。

    我并未料到他会突然转醒,七上八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容亲王,你染了风寒,身上烧得厉害,我去给你寻大夫!”我磕磕巴巴地说道。

    容忌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杀意顿消,“歌儿?”

    我微微颔首,惊觉容忌滚烫的双手已然死死抓着我的胳膊,下意识地后退着,“容亲王,你莫要激动,我这就去替你找大夫!”

    容忌眨了眨眼,而后喃喃自语道,“当真是烧糊涂了,竟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本王的歌儿早已嫁得良人,又怎会在乎本王的死活?”

    我很想告诉他,这不是梦,也很想告诉他,我有多在乎他!

    遗憾的是,我能做的,仅仅只是远远地看着他,再无权利伴他左右。

    不多时,容忌释怀一笑,长臂一伸将我拽入怀中,他轻声细语地说道,“罢了,若是能在梦中见到你,本王宁愿长睡不复醒!”

    “容忌,你放开。”我如是说着,深怕伤及他不堪一击的身体,全然不敢大动。

    “不放。这一回,本王即便是死,都不会放手。”容忌竭尽全力收紧了双臂,将我勒得喘不过气。

    我窝在他心口,听着他愈发急促的心跳声,心中忽而萌生出一股占有欲。

    这种可怕的念头惊得我冷汗涔涔,使得闷在容忌怀中的我窒息感愈发强烈。

    不论如何,我已经成为祁汜的皇后,又怎能背着祁汜,同他人私相授受?

    “不!容忌,你放开我!我们不可以!”我摇着头,连连推拒着容忌。

    容忌眉头紧拧,耐性全无,“为何在梦中,你都如此抗拒我?”

    “这不是梦……”我话音未落,就被他堵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