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受到控制滑入面皮后剥落黏性,真容的唇角乌得发黑。

    这是比鲜血更为不妙的颜色。

    “难道我是为了让你自寻死路才放你走?”

    对着不加掩饰的倔强,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狂风变弱,伴着长叹。

    “你,还怨恨着我啊。”

    涅薇认真回答,“我不恨你。”

    “别拿要吐的表情说这话。”

    “我想吐血。”

    “……”

    恰好风好死不死地卷起斗篷,涅薇手疾眼快拽到嘴边张口就yue。

    糟心两字爬遍脸庞,但气也全消了,龙拍拍她的背。

    “呕!”涅薇吐得更厉害。

    耳边似乎响起已逝妻子的怒骂,龙心虚地转移话题,“找到了?”

    顶着暴露的风险亲力亲为,为了谁一目了然。看完手册,龙的眉头拧成山川,近百年前的惨剧触目惊心。

    他将手按到涅薇头上,如果没有一个女儿对母亲的执着爱意,真相将湮没在历史洪流中,无人知晓近万人曾待在暗无天日的地下接受改造,只为天龙人的一个设想。

    “你做到了我没做到的事。”

    歉疚是内心隐痛,死者已矣,幸好生者还在面前。龙掐住消瘦几分的肉脸,“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在屠杀下幸存的实验失败品四散逃亡,有的互相支撑退世隐居,有的与常人组成家庭选择遗忘,有的无法接受放弃生命……林林总总,拼凑出夜蝉般的生命,于地下爬出后便转瞬即逝。

    后代不知先辈隐瞒的痛苦,最多在死前一遍遍不甘地埋怨命运赐予人生的短暂,不会想到从先辈继承的缺陷基因会继续遗传给心爱的孩子。

    一代又一代,时间静等苦痛彻底平息,静看砸出水花的孩子嘴染黑意,在不同时空与逝去的先辈呕出同样艳红的鲜血。

    涅薇知道他透过她在看谁,失血略多不免晃神,回神再与他对视时眼睛微瞪,话语脱口而出。

    “两年,就两年,在二十岁前我会让一切结束,用余生来陪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