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这人不会真在我们这儿待下了吧?”客栈伙计偷偷拐了拐掌柜,悄悄说:“我可不想再多伺候一个姑奶奶。”

    掌柜顺着伙计的视线看过去,是玄霄坐在栏杆上,一条腿支起,姿态闲适惬意地拿了布巾擦拭剑刃。她半张侧脸在灯火的暖黄色光芒映衬下多了几分玉石的质感,看得掌柜俏脸一红,低声道:“就这模样的姑奶奶,再来十个、二十个我都愿意!”

    伙计碍于掌柜淫威,敢怒不敢言,没好气地耷拉一下帕子。转身欲走。掌柜本来看玄霄越看越美,看着看着突然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的样子,她猛地拽过伙计,一手揪着伙计的耳朵,一手指着玄霄手中那块丝织物:“你给瞅瞅,这姑奶奶她手上拿的啥?我怎么越看越眼熟呢……”

    伙计捂着耳朵,一边“哎呦哎呦”地叫着。分神细看,惊叫一声:“那不是掌柜你的裙子吗?就你最喜欢的,花了大价钱那条!”

    好家伙!

    掌柜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那可是她真金白银买回来的好东西,她都舍不得穿,就这么被玄霄给翻出来裁成布条擦剑……这她能忍?

    再好的模样也比不上这条裙子,掌柜随手把伙计掷出去,转身从柜台底下抽出一把刀,气势汹汹冲上楼去。

    伙计从地上打了个滚爬起来,心说有好戏看了,母老虎对打母夜叉。谁曾想掌柜刚冲到玄霄面前,玄霄就那么轻轻一抬手,掌柜就凌空倒飞出去,砸在他脚边好大一声。

    得,没好戏可看了。

    掌柜从地上爬起来。愁眉苦脸,这可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说打吧,别看人家是个瞎子,整个龙门客栈全加起来也扛不住人家动一个手指头。好生供着吧,难为这姑奶奶长得文静清秀,忒淘气,比七八岁的熊孩子还难伺候,是真的猫憎狗嫌。

    人也不说要干什么,就窝在这儿不走,打也打不过,撵也撵不走——真是叫人头疼不已。

    玄霄也在暗暗估算,掌柜们是不是已经达到极限了。有些事,她贸然提出肯定会被拒绝,但是现在,为了送走她这尊瘟神,她哪怕开口要天上的星星,掌柜也会使唤伙计拿□□摘给她。

    她估摸着是时候了,开口叫住掌柜:“我想去明教。”

    掌柜没精打采地看了眼被玄霄攥成一团的丝织物,说话有气无力:“那就去呗。”

    唉,等等,这小祖宗刚才说什么?她可算要走了吗?

    掌柜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立刻殷勤道:“您……要去明教啊,我马上为您收拾干粮行李!”

    玄霄晃了晃腿,悠闲道:“你们也跟我一块去。”

    掌柜心惊胆战:“冒昧问一句,小祖……哦不,道长您去明教是打算?”

    玄霄勾了勾嘴角:“去看看明教圣女。”

    “那不行!”掌柜斩钉截铁,想让玄霄打消念头于是向她细细分析起来:“明教现任圣女前不久才即位,道长有所不知,明教的规矩,圣女即位后需要在冰心宫内闭关三年,功法大成后才能出宫。这冰心宫作为圣女闭关之地,不说守卫森严,起码有一位明教法王,两位长老为她护法——挑这时候看圣女简直是没事找事……”

    “再说了,明教圣女向来不以真面目示人,再热的天都裹得严严实实,有什么好看的——”掌柜看了看玄霄眼部盖着的黑绸带,撇了撇嘴,有些话没敢说出来——再说了,你一个瞎子看什么圣女……

    玄霄没忍住,低声笑了两下。明教圣女的确裹得严实,什么也看不见,但是这任明教圣女,和她甚至肌肤相亲……

    掌柜劝完玄霄,摇着头要走,就听见玄霄说:“把我送到明教圣女面前,然后我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