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名字最后定下了。

    说好了玄霄给孩子当干娘的,孩子亲爹亲娘不靠谱,玄霄这个干娘还是要为她争取一下的。改名字是不可能了,所以文丘让玄霄给孩子写名帖时,玄霄斟酌一会儿,提笔写下――

    梅奚祁。

    叫着还是一样的,但是换了字,这名字看起来就不那么随便了。

    奚祁才七个月大,可以自己坐稳,但是非常喜欢被人抱着。她也不怕生,无论是玄霄抱她还是古丽抱她,她都睁着一双水润的眼睛,不哭不闹,大部分时间都在吃自己的手手。

    玄霄要在文丘家中住上一段时间,古丽留下陪她。

    “古丽,”玄霄问:“你不出去和她们一起玩吗?”

    文丘捋起玄霄的衣袖,露出一节雪白的藕臂,三指搭在玄霄手腕上给她把脉,沉吟一会儿,看了看古丽,欲言又止。

    古丽眯了眼睛:“我不是你心上人吗?”她双手抱胸,恶声恶气道:“中原人,你现在是我的人了,别想瞒着我!”

    文丘看了看古丽,又看了看玄霄,笑得温和:“玄霄,你既然愿意为了古丽姑娘接受治疗,说她是你打算喜欢的人,那你就应该让她知道你的病情。”

    玄霄于是想了想,转头对古丽说:“那你和我坐一块儿吧。”

    古丽坐到玄霄旁边,大手一搂,把玄霄搂进怀里,贴着她单薄的身体,古丽才感觉到玄霄整个人在发颤。

    文丘嘴角还带着笑意,脸上神情却很严肃。他说:“玄霄,你是不是最近伤口会泛疼?还有恶心呕吐,腹痛腰酸的症状?”

    玄霄迟疑一下,点了点头。古丽把她抱得紧紧的,她从其中汲取到了热量与勇气,逐渐平复心情,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叙述道:

    “……大概有大半年了吧,人总是很困乏,提不起来精神,不太想吃东西,吃了会反胃,会恶心,然后肚子会抽搐样的疼痛……”

    文丘逐渐敛起笑意,紧抿着唇:“你……这一年来有好好睡过吗?”

    “没有。”玄霄摇头:“有时候睡不着,总是整夜整夜地睁着眼睛,熬到天亮。有时候睡着了,但会做很多的梦,睡不安稳。”

    “什么样的梦?”

    “有很多,大部分都是开心的。有小时候模糊的记忆,有以前快乐的时光……”

    文丘放下笔,把原本用来写药方的纸笔推到一旁。“我没办法给你开药方。”

    “玄霄,”文丘很认真地说:“你没病。”

    古丽半懂不懂地,问文丘:“可是玄霄之前疼得厉害啊,还把自己咬伤了。”

    玄霄愣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手上的牙印。一个接一个,前后二三十个,手肘上都没有一块好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