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若松挑高声音,更生气了:“我怎么不知道?”

    玄霄一头雾水,摸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若松你……到我这儿不是才一个月吗?”

    才一个月,相处不长,很多事情不知道也很正常。玄霄是这么想的。

    若松想的和玄霄不一样,他气鼓鼓地控诉道:“师叔你什么事都瞒着我!”

    恰好老板娘端过来两碗莲子水,若松端起碗,一口饮尽,继续控诉:“我都到你这儿一个月了,还什么都不知道!师叔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想什么,要做什么,从来都不和我说!”

    他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的糖水,继续道:“就比如说,师叔咱们为什么要去扬州?你也没跟我说。”

    玄霄理直气壮地回答道:“那你也没问过我啊。”

    “那我现在问了,咱们去扬州干什么?”

    “当然――,是去见清虚真人的朋友了。”身后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若松头皮发麻,猛地回头。

    是方才糖水铺子里的另一位客人,点了藕粉的斗笠人。

    而此刻,桌上的碗已经空了,斗笠人嘴角勾着诡异的笑,缓缓抬头,一张平庸的面孔,是进了人群,就如同一滴水滴进大海一样不起眼的存在。

    唯一值得关注的,是他脸上从右额角开始,贯穿整张脸的刀疤。当年那一刀很重,并且穿过了右眼,所以他只有一只完好的眼睛。此时正用那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玄霄。

    若松只觉得斗笠人的目光诡异得可怕,浑身汗毛倒竖。他想,莫非是来找师叔寻仇的?

    这样想着,若松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玄霄――

    玄霄根本没有听见斗笠人说什么。

    她一向挺直的背此时软软地塌了下去,正趴在矮桌上。手里捧着老板娘刚端上来的藕粉,白底青花的小碗,多放了糖的藕粉呈现一种淡淡的焦糖色,细腻的糊状,上面撒了一小撮桂花。

    老板娘把一支木勺递到玄霄手里,玄霄向她道了谢,把木勺捏在手里却没有用,而是直接捧起藕粉,将脸埋进碗里。

    ……………………

    长久的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若松已经忘了那个诡异的斗笠人了,看着玄霄狼吞虎咽的吃相,若松都快要吓哭了――

    这个吃相粗鲁的人是谁?一定不是我的师叔!快把我彬彬有礼,吃相斯文的玄霄师叔还回来!!!

    玄霄显然没有听到若松的心声,她“稀里呼噜”地喝完一碗藕粉,甚至还把装藕粉的小碗细细舔了一遍,糊了一嘴藕粉的她这才露出满足的神情。

    她抬头对老板娘露出餍足的笑:“您这儿的藕粉还是这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