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堂堂相府参军,竟如此不顾仪表邪?

    难不成,他近日与人有迕,被丞相扔去牢狱中囚了,今日方放出来?

    “见过杨参军。”

    强压下诧异,郑璞微拱手,以同僚之礼进言,问道,“我休沐之前,丞相曾嘱我来与杨参军同署画地度田之事,还请参军将需画地的郡县,传我一阅。”

    “就不劳烦子瑾了。”

    大刺刺的昂头,杨仪并不回礼,出言回绝之。

    声音干涩而沙哑,十分刺耳难听,且似乎含有一丝淡淡的得意。

    嗯?

    闻言,郑璞眉高挑扬,亦面含愠色。

    昔日二人之争,他还以“不因私废公”谓之,却是不想,今日前来,此人竟依旧强硬声称不共署事!

    心中愤愤,郑璞当即便勃然作色,“杨参军莫是连丞相之言,亦不尊邪!?”

    “呵呵~~~”

    冷哼数声,杨仪亦横眉,回道,“小辈休得胡乱网罗罪名!丞相之命,我焉有不尊?乃是画地度田之事,此些时日,我已自署毕!免得你前来误事!哼!”

    呃.........

    听罢,郑璞讶然。

    亦终于知道,杨仪今日仪表,为何如此不堪。

    想必,他乃是趁着自己休沐的十日里,日以继夜、废寝忘食将事情赶完的吧!

    此人虽讨嫌,然筹度规画之能,鲜人能及。

    只是,仅为了与我争言,竟将自身折腾得如此不堪,尚值得否?

    看着兀自作踌躇满志姿态的杨仪,郑璞心中不由为他哀叹一声:以言相争,竟残己身,何其愚也!

    罢了。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也。

    或许,他乐在其中,素来以残身躯为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