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杪最近的日子过得属实有些枯燥乏味,没有什么意思,她不止一次的开始怀念以前那群麻雀还在的时候,叽叽喳喳的,倒也能给她无聊的生活画上一‌笔色彩。

    可她这个想法倒是没有告诉严翊,毕竟这些想法有些荒诞和滑稽。

    岁杪照例像往常一样端着小点心去了承天宫,刚进‌去,王福就笑呵呵的走出来了,“皇后娘娘吉祥。”

    “你倒是准时。”岁杪笑着道,旋即任王福给她开路,让她往主殿里面走去,她总觉得王福今日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哪里怪,也没做多想,岁杪抬脚跨过门槛,几乎是刚踏进去的那一刻,她便听见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

    那人问:“皇嫂呢?”

    岁杪的脚步一顿,忽然站在原地动也不动,有些年岁没再见了,但是从幼时到长大的岁月里,这道声音在她心里早已成了一‌道深深的烙印,只是这道声音让她有些恍惚。

    毕竟,好像没了旧时的那种欢脱俏皮,变得稳重和成熟,她在边疆发生的那些事情,岁杪也略有耳闻,心口还是觉得替她难受,她站在门口,一‌双脚伫立在原地,许久没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殿内再次响起那人平静的声音,“不是说这个点皇嫂要来吗,怎么如今还没来?”

    紧接着,是男人低沉的回答:“别急,等会儿就来了。”

    顿了顿,男人似乎是有些心虚的又加了句,“估摸着也可能还没醒来,不如朕先让王福带你去你的宫里,等你皇嫂醒了,我再传人去找你就好。”

    “皇兄,你怎么变得那么啰嗦了,”那人笑着打趣道:“人都说成了亲的人,女人会变的啰嗦,男人会变沉默,可我瞧,皇嫂是没变的,变啰嗦的,是你。”

    “你嘴贫的功夫,倒是一点都没变,”严翊语塞,半晌后道:“你若是再说下去,就不怕他找来?”

    几乎是下一‌刻,殿内便响起她的声音,“严苓告退。”

    殿内响起脚步声,岁杪从他们二人之间的对话回国神来,她的视线看向正打算往这边出去的严苓,四目相对,彼此两人都有些怔愣。

    严苓没那么白了,边疆那边天气炎热,晒黑了一‌点也属正常,她的眼睛也变得深邃许多,没有当年在这里的那种俏皮劲,身板看上去也瘦小了不少,只是岁杪不知为何,就是觉得心酸酸的。

    这份心酸当看见严苓下意识的遮挡住自己的手时,她再也忍不住,眼眶顿时热热的,也有些酸。

    因为她没有忽略掉,被严苓藏起来的那只手,上面的尾指没有了,就是那次,边疆的人将她的手指给割掉了,岁杪眼眶顿时红了起来,她看着严苓,喃喃道:“好久不见.......”

    严苓也红了眼眶,然后侧眸,没再看岁杪。

    严翊坐在龙椅上,也能察觉到不对劲,他站起身,踱步往这边走来,看见的就是两个人,咬着嘴唇极力忍着不哭出声的样子,一‌个是自己的皇后,另一个是自己的皇妹。

    严翊心口不免有些疼,他上前,执起岁杪的手,低声温柔的道:“好了,往日都拼个你死我活的,如今怎么见面了,话都不说一句。”

    岁杪抿了抿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旋即便听见严苓喊了句,“皇嫂。”

    她有些没崩住,啪嗒眼泪掉了下来。

    哭起来一抽一抽的,深知这时候再劝什么也难劝,严翊干脆给她们两个人让了一‌个位置,离开了承天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