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徐州牢房。

    狱卒压低嗓门,焦急道:“傅副官,真不能见……真的不行!州牧说了不许探监!”

    “你置办新房的钱,还是问广陵借的,想赖账?”傅融横他一眼,漠然道:“再啰嗦一句,就把你的利息改成七出十三归。”

    吵闹声渐渐轻了下去,傅融的身影很快出现在牢门外。

    傅融隔着木栅栏,安静站在那,垂首打量着牢房里的情况。

    地上堆满厚厚的稻草,旁边放着两个发霉木盆,一个里面剩了点水,另一个里面还剩着小半个干瘪的饼子。

    徐州牧陶谦将少女与陈登打入牢中已有月余,两人被关在同一间牢室内。

    陈登被铁链拴着脚踝,正蜷缩在稻草堆上沉睡着,背影看起来瘦骨嶙峋的。

    而少女早已听见牢外骚动,正抱臂靠在墙边,可怜巴巴地望着傅融。

    傅融脸色凝重,开门见山道:“外面乱成一锅粥了,众人都在等你回去做抉择。”

    知道傅融想带自己离开,少女摇摇头:“强行离开,只会引发更大冲突。等他吃了败仗,冷静下来自然会放我们走。”

    “……他没有吃败仗。这一月来,徐州屡战屡胜,拿下了兖州的费县、华县、任城。”

    少女皱眉道:“徐州兵不善征战,能拿下三城,无疑是中了对方诱敌深入之计。”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少女看傅融眉心紧蹙,换了个话题:“说起来,傅副官这次也是深入‘敌营’来探望本王啊,本王内心真是十分之感动……”

    傅融翻了个白眼:“少来,记得报销这次的车马费。”

    他知道少女今夜不会跟自己走了,掏出狱卒给的钥匙开锁,无奈道:“……就一会儿不在你身边,把自己搞成什么样了都。”

    门开,少女主动伸手去牵傅融,他反握紧少女的手向牢房深处走去:“我叫人在那边备了桶热水给你洗洗……也有些话想同你说。”

    “好舒服啊……”少女浸在浴桶中,舒服地长叹口气:“还是我们傅副官最能干了!”

    傅融脱了手套,坐在浴桶旁的小凳子上,用皂角在少女长发上揉搓,见她吃自己带来的竹筒饭吃得两颊一鼓一鼓的,只觉可爱。

    “吃慢点,饿多久了?”傅融语气不善,边帮少女洗着头发,边凛声道:“刘辩就这么让人把你关着……等下我出去,把他杀了。”

    少女反手拍了拍傅融胳膊,好笑道:“诶诶,先帝已经被烧得尸骨无存了……副官大人就先放他一马吧,鞭尸也没地儿鞭啊。”

    看少女这种情况下,还在替刘辩开脱瞎掰扯,傅融面色一沉,语气冷淡:“原来殿下乐在其中,是我来得不是时候了。”

    傅融气极,起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