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管事不仅管着棠园,还挂着京城侯府二总管的名头,在参将府却什么也不是。但他是世子爷的绝对心腹,参将府的下人都给足了他面子。

    他不好把手伸得过长,只得让罗妈妈来跟大奶奶说一声,舅爷受委屈了。同时,这也是大奶奶清除奴大欺主的奴才的绝佳时机。

    陈阿福听了罗妈妈的话气得胸口痛,自己明明给阿禄派了车,那些狗奴才竟然阳奉阴为,让阿禄坐驴车出去。不知道其它地方还怎么欺负了阿禄。

    他们敢这样对待阿禄,最重要的原因还是瞧不上她这个乡下人。

    她自责不已。过去,她总觉得大宝和嫣儿、李轩岁数小,更多的心思都放在了他们身上。觉得阿禄大了,又是自己的亲弟弟,若有事会跟她这个当姐姐的说。却没想到他什么都没说,一切委屈都自己干受着……

    陈阿福对罗妈妈说道,“回去代我谢谢罗管事的提醒,我知道了。”

    现在已经快晌午,她强按下心思,想着下晌再去桂院看看。

    晌午,大宝和阿禄手牵手来到正院。

    陈阿福把阿禄拉到面前问道,“弟弟在这里可好?下人服侍得用心吗?”

    阿禄腼腆地笑笑,说道,“还好,下人服侍得也好。”

    陈阿福气得捏了捏他的脸,他的脸羞得更红了。

    陈阿福装作没事一样,跟孩子们一起吃了饭,便让他们都回各自院子睡了。

    下晌午歇后,陈阿福算着陈阿禄该上课了,她扶着青枫,带着李嬷嬷和小黄去了桂院。

    桂院的后门半开,从里面传来婆子的说话声。尽管声音很小,但她们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一个婆子说,“……服侍大姐儿的人咱不比了,服侍的是正经主子,咱只有干看着。再看看朝华院,那宝哥儿是大奶奶带来的拖油瓶,还不是大奶奶亲生的,可那院子里的人比咱们油水多多了。十五发月钱,听说罗妈妈拿了宝哥儿的二两月银换了两贯钱,院子里的人人者有份,都拿了几百文。可咱们院子里这位,别说一个子儿没有,就是一块点心都没吃到他的……哎哟,当初刘管事派我去朝华院,我还不愿意,觉得服侍宝哥儿比不上服侍舅爷,再咋说舅爷也是大奶奶的亲弟弟。哎,可惜了!”

    另一个婆子的声音,“只是咱们这种做粗活的没有。舅爷身边的丫头小厮,还有用得上的小管事,舅爷可没少赏他们银子,不赏话儿可就没那么好听,腿脚也没有那么勤快。舅爷精着呢,要看人。”

    上一个婆子又说,“宝哥儿吃不完的蒸蛋羹,豌豆黄,水晶饺,老多了,都是他们院子里的人分着吃。可咱们服侍的这位爷,除了剩点粥,从来都是吃得干干净净,听说还经常让三全去街上给他买点心。老天,真是乡下长大的,咋那么能吃……”

    陈阿福气得血往上涌,李嬷嬷喝道,“两个烂嘴老货,主子也是你们这么编排的?”

    那两个婆子一看陈阿福走进来,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喊道,“大奶奶饶命,大奶奶饶命…

    …”

    陈阿福不想跟粗使婆子费口舌,对小黄说道,“去,把杨总管、刘二总管、罗嬷嬷叫来。”

    那两个婆子一听叫这些人,吓得哭声更大了。

    屋里的兰花和兰草听了,都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