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蔷薇院,陈阿福从头上取下楚三夫人送的那支展翅金凤挂珠钗。笔%趣%阁biqu金钗真漂亮,有小麻雀那么大,翅薄如翼,轻轻一动就不停地晃,几颗珠子粉白滚圆,有食指指腹那么大。

    玉镯看了说道,“呀,这钗真好看,还是内务府制的呢。”

    “怎么说?”陈阿福问道。

    玉镯指了指钗上一个几不可见的字说,“陈姑娘请看这里,这是一个‘内’字。”

    陈阿福看见了,果真如此。又说,“原来楚三夫人是郡主啊。看她态度和蔼,人也爽朗,倒是好相处之人。”

    玉镯与有荣焉地说,“是呐,我家三夫人最是慈善人儿,连对我们这些下人都很好。不过,若是讨她嫌的人……”感觉自己在议论主子,还是在议论厉害的三夫人,吓得赶紧住了嘴,脸都憋红了。

    晚上,听说前院男人们谈得非常愉快,陈世英高兴地接受了付总兵的说合。第二天,陈世英依然请假在天,接待楚家请的官媒上门来提亲。再接着,两家合八字,具是天作之合。再再接着,因为两人的年龄都不小了,定在明年二月十日成亲。

    陈世英又跟陈阿福表示,楚家的聘礼陈家一点不留,都会当嫁妆给她陪送过去,另外还会让江氏给她准备一笔丰厚的嫁妆……并说好,明年还是会在陈府发嫁。

    这些天,陈世英和江氏在为陈阿福忙碌着,陈阿福呆在蔷薇院里无所事事,便做点心打发时间,每天都会给他们两口子和一个弟弟、两个妹妹送些。

    陈阿福出陈府已是四月二十三日。出府前,她还特意去寿恒院看望了老太婆。

    她来到老太太屋里,老太太的眼睛和嘴已经歪了,正倚在床头。见她来了,便含混不清地骂道,“死丫头,你来作甚?滚!滚!”

    陈阿福笑兮兮地走到老太太的床边,轻声说道,“我马上就走,我也不想多看你一眼。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我的婚事没有被别人谋夺去,我已经跟楚大人定亲了,明年二月就成亲。以后,我会是侯府的少奶奶,会享大福,气死你个老菜帮子……”

    老太太气得不行,一直含混不清地喊着,“滚!滚!让她滚……”

    刚开始,在屋里服侍的一个婆子还低眉垂目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但见老太太被气得浑身乱抖,怕她被气坏了。只得上前劝道,“大姑娘,若老太太被气出个好歹,对大姑娘也不好。”

    陈阿福又冲老太太笑道,“放心,都说祸害遗千年,你不会那么早死。我也希望你能好好活着,看着我以后的日子过得有多好。还有我在乡下的娘,她的日子肯定也会越过越好。我们从没做恶事,也不怕厉鬼找上门。不像你,有点风吹草动就心慌。老太太,你好好活,千万别那么早死,大好的日子可还等着你呐。”

    说完就转身走了。她都走在院子里了,还能听到从窗里飘出老太太恶毒的咒骂声。

    她抬头看看天空,明媚蔚蓝,阳光灿烂。她又深深呼出一口气,去了正院,给陈世英和江氏磕了头。

    陈世英不舍地说道,“福儿记着,这也是你的家,以后多来住住。爹和你母亲,还有你的弟弟妹妹们,都惦记你。”

    江氏也道,“是啊,福儿要多回来看看我们,特别是你爹,他昨天大半夜了都睡不着觉,他舍不得你。”

    陈阿福笑道,“好。以后爹和母亲有时间了,也带着弟弟妹妹来乡下的福园玩。乡下虽然简陋,但偶尔住几天,也别有味道。”

    起身后,又跟陈雨晴、陈雨霞话别,由陈雨岚送去陈实家。

    坐在马车上,陈阿福的心情雀跃得就像乡间的风,轻松,自在,无拘无束。

    虽然陈老太婆生病暂时动不了,干不成坏事,唐氏和陈雨晖也被送走了,她还是不习惯和不喜欢呆在陈府里。她想大宝,想王氏和陈名、阿禄,还有楚小姑娘,七七,灰灰,追风,以及楚令宣,还有乡下的广阔无垠。